郝琳说,“这样等你想通了,去见徐司佑也近,分秒钟的事儿。”
“想通?”我皱眉自问,“还有什么想不通的呢?”
她逗着孩子也是一脸茫然,“谁知道呢。”对上我是忧愁转过脸对孩子的时候就是嬉皮笑脸,吧唧一下对着儿子的脸蛋狂亲乱啃的,“说实在的,你爱他,他爱你,他单身了,你未嫁,现在还一起生了个这么可爱的小家伙,我也想不出你有什么想不通的。但是……”
什么?我偏头问去。
“你好像一直都没想通过,爱得一点都不洒脱。”她是这么批评我的。
我转眼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儿,畏首畏尾的。
所以我又反问郝琳,“你呢?以前我想你是爱慕虚荣,舍不得荣华富贵。可是我现在真的很好奇,当初你为什么要放弃谢解。”
对着孩子嬉笑的那张脸忽然就没了表情,她似空洞的看着孩子,然后将其好好放在了床上,轻拍着径自哼上了摇篮曲。
对我的存在,对我的话置若罔闻。
“苏麦宁,等你确定要去哪儿该做什么之后,我就会背上一个包四处走走看看……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
我愣愣地盯着忽然做出这个决定的郝琳,想着她是不是又抽什么风,出去旅游倒没什么,怎么就永远的不回来了。
“你打算客死异乡啊?”我没好气的问去,多有些埋怨。
她听着笑了笑,“死之前,会给你来个信的,所以也才认了个干儿子为自己送终啊……”
“郝……”
“我也曾有个孩子,最后,没了。”
没人能明白当我听到这句话时是怎样的震惊,郝琳那眼里不断溢出泪水看得人又是多么的肝肠寸断。
可能,眼前这个肆意张扬的女人其实内心早就腐烂了,倒不是她的心肠有多坏,而是,那些无人知晓的伤口因为只能自己去舔舐所以溃烂到她已经麻木掉了。若不是因为孩子的出生,她也许这辈子都不会想起身上的道道血口。
但是,那个让她吃尽苦头的男人,在哪儿呢?在为他的家产,为他的母亲。
赞成他吗?我一点都不。
心里余着的就是一丝的怜悯,因为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一败涂地的结果。
余月后,瑞丰频频爆出投资失败,资金周转困难的消息,跟随着的自然是股票大跌;郝琳甩出一份资料来,说那些让瑞丰亏损的项目全都是由徐司佑负责的,因此徐司佑目前已经向外界宣布引咎辞职的决定。
她指着报纸上的那张俊颜,“你看得出那张脸上写着愧疚吗?”
当然没有,还有着隐隐的笑意。
见我平静的将东西丢向一边,郝琳不确定的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徐司佑的计划?”
我将孩子小心放回婴儿床,刻意压低声音回答,“我怎么可能知道。”
“那你居然这么镇定。”郝琳显然不信。
“我只知道,徐司佑一定会毁掉瑞丰的,无论用怎样的方式。”
经我这么一说,郝琳不由自主的抹了抹冰凉的手臂,她道,“你知道吗,如果找不到银行帮助瑞丰渡过难关,或者是新的投资者的加入,否则这么大个集团只能宣布破产!但是这么大笔资金,确实很难在短期内筹到。”郝琳说完,起身往窗外看了看,苦苦一笑,“看来,徐司佑把所有的后路都堵死了才敢放心大胆的离开瑞丰。”
郝琳总算是看清了事实,但这样的真相未免有些残忍,何况最大的受害者还是谢解,所以之后那一整晚她都没再说一句话。
可仅仅就是一晚上,第二天大早郝琳就拼命地敲打我的门,我仍旧是惺忪迷离的眼对上她递来的手机。
“咋啦?”
“你快看,你看看,他这是什么意思啊?”
什么什么意思啊?我不甚明白,看了看手机,显示的是一条短信,写着:“一生惦念、一生怀疑、一生忠诚。我爱你,不见!”未显示名字,只是十一位的数字。
我狐疑地看着异常慌张与担忧的郝琳,“这谁啊?”
“谢解!”她似愤怒我的愚钝。
但不是都说女人一孕傻三年吗,所以我依然迷茫地问她,“谢解给你发这短信是什么意思啊?”
她算是被我气到了,一跺脚就开始不停的往谢解手机打电话,但是她也是傻,明明里面传来的是关机的提示音却乐此不彼的重拨了一次又一次。
“用你手机给他打个呢,说不准会接呢!”
我白了他一眼,“你见过谁的手机能打通关机的电话吗。”
她不语我废话跑去床头拿起我的电话就拨了去,甚至都不用找电话簿,想来那号码也是烂熟于心的。
结果显然是不通。
“你要不给他办公室去电话呢?”看看这个点应该是上班了啊,一经提醒郝琳果断的拨了过去。
没人接。
如此,我一颗心也是提到了嗓子眼了,再次想想发来的短信那味道不对,特么的有诀别的感觉。
“你给徐司佑电话呢,问问他知不知道谢解在哪儿?”
“徐司佑都离职了,他怎么可能知道。再说了他们俩兄弟又不对盘……”
“我擦,就是因为不对盘才会时刻注意到对方的行踪啊,你不知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啊!”
我想我跟郝琳的脑子都被烧掉了,在关键时刻竟然没头没脑的争论了起来,但很快一个电话追了过来。
偏头一看来电,是徐司佑的。
郝琳因我的话二话没说就接了起来,张口就问,“徐司佑,你知道不知道谢……什么,好!好我马上就过去!”
郝琳被徐司佑打断了话,但很明显从徐司佑口中得到的消息让郝琳瞬间失去了理智。
“怎么了?”
“谢解、谢解绑架了徐鹏飞,说、说是要同归于尽……”
谁他妈说绑架不常发生的啊,这不就是吗。
我看郝琳已经失魂落魄了,一咬牙跑去把我妈叫醒看着孩子,另一边我抓起衣服拉着郝琳就往外跑。
“你还能开车吗?”我问她,毕竟疗养院到下面能做出租车的地方实在有点远。
许是也意识到这问题,郝琳定了定心神,火速冲到车里拿出一瓶水来打开了就往头上浇了去,还使劲儿拍了自己好几下,“走!”可这一回神她也觉着不对,“你要去吗?”
“嗯。”我拉开车门坐上车,“也许,这一切是时候终结了。”
她虽不甚明白我在说什么,但情况紧急也容不得我们再有迟疑,郝琳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往瑞丰集团的大楼赶了去。
去时,瑞丰大门口已经挤满了大批的记者,楼里也是匆匆一派仓皇的模样,也幸得郝琳这个徐司佑前妻的身份,进到瑞丰是畅通无阻。
此时警察显然也已经来了,算是好说歹说,甚至拿出了谢解的诀别短信警察才愿意放我们俩上楼顶,想着或许用郝琳的一番情意能够劝下谢解。
上到顶楼时,人不多警察只是寥寥,有的更是躲在暗处,应是谢解的要求。此番高处不胜寒,顿时起了不少的鸡皮疙瘩,我揉搓着手臂,跟随着郝琳的脚步慢慢靠近已经站在高台上的谢解和徐鹏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