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推开那扇门,我看到了两个警察还有一个陌生的男人,我木然的盯着他们,厉声问:是谁同意你们私自闯入我家的。
长这么大,我第一次和警察打交道,但我自恃清高,就算警察又如何,我没做犯法之事。
陌生男人走过来,柔声问我:姑娘,这套房子你们什么时候住进来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今天我过来查水电,竟然发现里面住了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高个的警察问。
我一阵头晕目眩,没有没有警察的提问,疯狂的拨打着范家驹的手机,然而,他竟然关机了。
我如同搁浅的小鱼,在退潮后的沙滩做最后殊死的挣扎,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问:你们怎么会有我的电话?
是这样,我们在茶几上找你了你的名片。
我顺着视线望过去,我原来的那张名片,昨天我还拿着它和范家驹无限怀念过去在公司里的好时光,转眼间,他却消逝不见了。
高个的警察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看的出,你是良民,小姑娘,你可能是受骗了,这样吧,为了给你搬家的宽限期限,你可以先付这位先生一个月的房租,你再慢慢找房子好吗?
下楼在ATM机上取了款,我茫然的递给那位陌生却宽容的房主,连谢谢也忘了说,目送他们离开我的视线,我再也坚持不住,晕倒在公寓的走廊里。
待到醒来,我的手腕上正打着点滴,满目白色,白色的墙白色的屋顶白色的被子和白色的窗棂。
你醒啦,好担心你哦,小爱。
我看见小雅微笑的脸,亲切的让我想拥抱她。
我怎么了,怎么会在医院里。
我们接到警察的电话,说你晕倒了,我就赶来了,刘子明把你送到医院后,他就走了,
子明,我的泪刹那间掉了下来,他怎么样了。
你不知道,小爱,当你跟着范家驹走了之后,刘子明都快疯了,他瘦的连裤子都系不上了,老板几次找他谈话,他都无法走出你抛弃他的事实,直到今天公司接到警察的电话,他一反要死要活的样子,和我一起迅速赶来了,小爱,你真不应该放弃子明,他是个多好的男人。
可是,他不是我要的爱情啊。
爱情,爱情是个屁,这就是你要的爱情,你的范家驹呢,你不是爱的死去活来吗,那他还失什么踪?
范家驹突然就人间蒸发了似的,无论我怎么拨打那烂熟于心的号码,却始终不再能听到接通的声音。
似乎,他从来就没有来过我的身边,我的日子,从伤痛中逐渐走出,在刘子明不计前嫌的包容里,我发誓要忘了他。
我的脸色依然苍白,无论什么样滋补的美味,到无法将我调理到从前的样子,刘子明费尽心血要我快乐,我还是会对他笑,然后当他转身的片刻,我的笑容会立即凝固在脸上。
我陪你去逛逛街吧,子明说,他有理由相信,逛街购物会让任何一个不快乐的女人快乐起来。
木然的走在人群里,在商场入口处,碰到了一对衣着光鲜的老人,他们看上去很富贵而且因为保养得当,看上去有种独特的气质。
然而他们和子明四目相对的片刻,我感觉的出,他们彼此都有些微微的诧异和尴尬,子明的手轻微到几乎感受不到的颤抖,然而我还是感觉到了。
他们没有打招呼,径直掠过彼此的身体,我不由回头望,不知怎么,我潜意识里突然觉得,这两位老人的脸上,有着我所熟悉的神色。
日子不经意的流逝着,在我毫无反对的态度里,子明开始为我们的婚礼作准备,我茫然的看着自己逐渐走进婚姻,那段飞蛾扑火的爱情永远要随着我对范家驹的恨和由他对自己的欺骗带来的羞耻里彻底埋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