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父母都不在,就没人管她过得好和过得坏,也没人在她耳边唠叨嫁人的话题,再加上她也愿意一个人生活,就这样晃到了三十岁。她从不上酒吧这样的场合,认为自己没有能力对付那些在酒吧买醉的人们。也很少和男同事一块去吃饭,深夜谈心的,可能是没碰到心仪的。她心止如水,谁也不知晓她的痛苦,她总在自责自己,爸妈在世时没让他们过上舒心的日子,小时候她很不听话,所以现在的她很听话,是乖乖女,她想另一世界的爸妈见到了一定也会欣慰的。
然而,那天两个女同事的话还是刺激了她,令她久久不能平静,她甚至感到了沮丧,这么多年的生活是不是过错了,她很烦躁,那一刻憎恨一个人的生活,一个人有什么好,什么都是一个人扛,这样的女人活得累,女人的名字是软弱,她想躺在一个男人怀里哭泣总比独自泪湿衣襟来酣畅,最起码他会哄你不要再哭,会逗你笑,这样的情景更富有生活的味道。一股无名怒火在心底缓缓升起,她不知怎样才能平息它,有时候她是真的连自己也不太了解。三十岁还单身让她觉得羞耻,因为这也说明她也是一个没人要的女人,尽管她很漂亮,很贤淑,很正经,收入也不错,只能孤芳自赏,在这点她败下阵来,她有点羡慕那些有男人的女同事,这些想法是以往从没有过的。她能干,休息时会做一手好菜犒劳自己,这些都有什么用,一个没有男人要的女人只能过这样的生活。她想到了父母,鼻子又一酸,他们肯定也在怪她太任性,应该像别的女人一样拥有幸福的家庭呀!
这天她没有加班,正常下了班。她要找个地方发泄她的郁闷。她去了专业化妆的形象设计室,顺便买了一件露肩连衣裙,黑色的,很性感。很夜了,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自己都有点认不出来了,一个艳丽的女人,假睫毛忽闪忽闪,煞是动人,眼里写满寂寞,红唇妖红欲滴,渴望被亲吻。她推开了一家酒吧的门,这是酒吧一条街,她随意找了一家,没有目的。一进去,她的眼睛不能适应里面的暗,她的眼睛很近视,她不戴隐形眼镜,戴框架眼镜,现在没戴眼镜的她简直什么都看不见。一个男人拉过了她,抱住了她,她还没来得及看下他的模样,就被灌了一杯酒,她从不喝酒,那呛噪子的液体下了肚,她的头就迷糊了,晕乎乎地靠在那男人身上,她记得自己还是看了一下他,感觉不像坏人,她从来就相信自己的感觉。她任由男人带她离开了这里,她坐在他的车后座,身上开始发痒,她酒精过敏,一喝酒就全身发红,长满红色的小疙瘩,她隔着衣服在身上抓,脸发烫,头沉得厉害,但她好像不害怕,没什么好怕,一个没有男人要的女人能怕什么。那个开车的男人似乎在哪停了下,下车出去一会,她以为他是上洗手间。黑夜里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这些都不重要,反正她恨透了自己的现状。男人回来了,开车,将她带到了一个小区,她看不清楚建筑物,周围的,面前的,眼睛不好,还头晕,她想这是他的家了。
没错,这就是他的家。他将她带到了家里,她不想看这里的摆设,只是觉得很干净,一个男人的屋子。他倒了一杯水,拿出几个药片给她:“这是息思敏,治过敏的,刚才在药店买的,你看到的。”她想说她根本就没看到,她很奇怪他怎么会知道自己过敏,也许是看到自己脸太红了吧。她吞了药,杯子还给他时不由得看了他一眼,也许是她目光里带有些许哀怨,男人亲住了她的唇,抱起了她。她有点窒息,感觉并不美好,想推开他,但没有力气。她明白会发生什么,她还是有点怕,身体不停地颤抖。他抱她到卧室,将她平放在床上,她还是颤抖得厉害,她叫了疼。夜里,她又做梦了,梦见了爸妈,无声地看着她,她醒了。发现紧紧抱着她的男人,她吓坏了,依然记起了昨天的事情,她开始后悔了。慌乱地穿好衣服,匆忙中她没忘看下床单,皱皱的,什么都没有,她轻轻地说了一句:“这是怎么回事呢,不可能没有呀?”男人睁开了眼,她受到了惊吓,逃似地离开了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