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收拾了,我求你了!”对于她的一片好心,常昭夫没有办法。但收拾东西是女性的天性。
郑红妮我行我素,根本不管他这一套。
“你再不停,我就说难听话了!”
郑红妮还是不停,甚至于把有些东西扔进了垃圾篓里。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常昭夫一直喊。
“神经病!”郑红妮笑着瞪了他一眼,这给常昭夫了无穷的勇气,他以为郑红妮爱上自己了。
郑红妮还是一刻不停地收拾。
“啊!”常昭夫无可奈何地大喊一声。他觉得她的所作所为令自己惨不忍睹,于是钻在被子里,蒙住头,不去看她。
十三,对于西方人来说是个忌讳的数字,是个不吉利的数字。对东方人来说却是个吉利的数字,对常昭夫来说,十三更是个吉利的数字了。每月的十三日对常昭夫来说也是个好日子,而且他还迷信自己每月的九日、十八日、二十六日也是吉利的日子,可以说是情人日,特别是二十六日,更是良辰吉日,是他的爱情日。况且今年的十月还有个闰八月十五日,小中秋,是十月九日,又逢十月九日,真是喜上加喜、大吉大利的日子。按着每月的习惯,按着每年大吉之日的经验来说,在这样的日子里,碰巧与谁相认、相遇,都是能留下很难忘的幸福时刻或者能有一段恋情来。他与张小蕾的关系达到顶峰的时候,也是九月二十六日。二十七日,张小蕾忽然离开了他,像给烧红的钢水里加了一块巨大的冰块,会有震惊四围的爆炸声,又如灼热的锅里添了一桶冰水,不但会有巨大的响声,甚至于有时连锅底都会击破的。常昭夫的心碎了,他不敢相信这是事实,然而这偏偏却真的是事实了。在他痛不欲生时,却在他的生活中出现了一个郑红妮,这不能不说是老天爷给他的一点恩赐吧。
于是,跟郑红妮熟悉后,郑红妮经常和他在一起。晚上一块出去散步,吃饭。郑红妮是个有骨气的女孩,她不愿意花常昭夫的钱,她不愿意欠着别人的,更不愿欠着常昭夫的了。每当常昭夫为她花了一点钱,郑红妮总是要在别的地方加倍地偿还给常昭夫。虽然常昭夫觉得不美气,但有这么落落大方的女孩能心甘情愿地陪伴自己,而且心甘情愿地去为自己花钱,他何乐而不为呢?但是,郑红妮却不喜欢常昭夫,她企图努力使自己去喜欢对方,但总是徒劳。按着自己的性格,她要是喜欢一个男人,她会为他做很多很多,为他付出很多很多,毫无怨言,因为她喜欢他;如果不喜欢一个男人,她同样也会为他做很多很多,客气至备,到那时,对方也不会骂自己,也不会恨自己,自己没有对不起他,因为她不喜欢他。而她的这种性格,往往给人以误会,常昭夫就误会了。
十月九日晚,也就是小中秋的晚上。常昭夫满心欢喜地回到住所,今晚可以同郑红妮一起过小中秋了。回首往事,心中着实有很多感慨,辛酸泪一起涌上心头。自从八七年考上大学后,几乎没有一个佳节春节除外与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度过。只能听着别人幸福美满的笑声,自己独自彳亍于街头。没有爱情来光顾他,他也就在希望中一天天地度过,失望同失望交替着他的日子。就连今年的中秋节,张小蕾是同别人过的,他们相互还没有认识,常昭夫喝醉了酒,独自一人,光着上身,衣服披在肩上,流着眼泪唱着歌,走在街上,疯疯癫癫。这次,郑红妮天天和自己在一起,能一起过个小中秋节,常昭夫就感动得热泪盈眶了。
回到住所,却见郑红妮的门上挂了一把锁,她不在,还没有回来。
常昭夫心中有了一分不快。他想着可能郑红妮过一会儿就能回来了。他出去买了十几块钱的朝鲜菜,各买了一瓶蓝带啤酒和青岛啤酒,准备庆贺一下,过一个快快乐乐的小中秋。
他回来,把菜依样盛在碟子里,摆在桌上。打开了青岛啤酒,先慢慢地饮喝。他心中很着急,希望郑红妮能早一点回来。他犹如电影中的妻子做好了饭等丈夫回家,一直等到半夜一样。他尽量喝酒喝得慢一点,吃菜吃得缓一点。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却没有郑红妮的一点消息。常昭夫不免心中一阵酸痛,便有了三分的不快。
“也许郑红妮晚上不回来了!”常昭夫想,“郑红妮早已有了男朋友,但却离得远,不常呆在一起,好容易碰到个佳节,去找男朋友一块儿过节了!天,自己倒算个什么角色呀?自己在人家心目中倒有个几斤几两呀?人家在乎自己吗?”
常昭夫心中便有了五分的不快。然而,他却还抱有希望,也许郑红妮晚上有事,自己不能误解她、错怪她,自己把节假日看得如此重要,人家也许看得淡如水,而且或许郑红妮会不会出去遇上什么麻烦?郑红妮又没有手机,无法跟她联系,也帮不了她的忙。
八点半了,还不见郑红妮回来,常昭夫真的着急了。他一瓶啤酒还没有喝完,菜还剩下多一半,那是给郑红妮留的。也许大概郑红妮真的晚上不回来了,常昭夫难过地想。自己又是孤零零地度过小中秋了。老天呀,我常昭夫究竟做下什么事了,你对我竟是如此苛刻?
常昭夫的眼泪要流下来了。自己真的这样命苦吗?
将近九点时,外边有汽车的声音,接着房东的声音传来:“谁?是不是小郑?”
是小郑!接着房东已开了院门,在外头问:“小郑,你咋这时候才回来?噢,你咋成这样了?是不是摔了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