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上一辆出租车,关上门的刹那,我听见身后穿来子明撕心裂肺的哭喊:小爱,小爱,你一定要回来。
司机回过头:姑娘,这样的男人,世间不再多见了,要珍惜啊。
我拿出粉红色N72手机,往范家驹的号码上发了条短信:出来吧,我们谈一谈。
我在约定的地方等了十分钟,这十分钟,我似是等了一千年,有一刹那,我真希望他不要来了,从此都不要再见面了,这一切都是一场繁华的春梦而已。
当我不再抱有希望的回过头,范家驹正木然站在一棵古老的大树旁,我不知道他默默的注视了我多久,我朝他慢慢的走过去,他也慢慢的迎了上来。
在相互间还有一米不到的距离时,我们彼此停住了脚步,我想对他说:不要再对我那样了,我受不起了,我们结束好吗?
可是这样的话凝固在他如火般炙烈的目光里,原本想好的话,此时发不出一个音节。
几乎是同时,火光电石般,我们紧紧的拥抱在了一起,紧接着是我们疯狂的寻找对方的唇,当我们火热的触碰到了一起时,周遭都似乎化成了灰烬,我们听不到周围的蝉鸣鸟叫,听不到马路上车水马龙的嘈杂,惟有在昏暗的路灯下,有着数不尽燃烧的欲望和蓄势待发的激情。
我们同时沉沦了,我离开他的唇想对他说些什么,却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被他再次吻在怀里,几次三番,我已经失去了对他说分手的力量。
子明哭泣的脸在我的脑海里已经消逝不见,如果地球从此毁灭,我愿意与眼前这个男人共生死。
爱情真是奇怪的东西,我如同飞蛾扑火般投入了范家驹的怀抱,紧接着在最短的时间内办理了离职,搬离了公司集体宿舍。
最后一天离开公司时,我看到了子明,短短几天未见,他已经瘦到脱形,憔悴不堪的躲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连最后一次送我的力气都失去了。
我不敢再看见他的脸,我怕我会失去控制,范家驹的车还在楼下等我,我不能失去我最好的爱情。
两个在最快速度里相爱的人同时离了职,这在公司上上下下惹起了不小的轰动,而孤身留下的子明,我难以想象他要用多大的压力来面对周围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目光。
范家驹用尽所有的力量抚平了我因为失业而带来的失落,当他修长的手指掠过我浑身颤抖的身体时,当他的吻如蜻蜓点水般的落上我的胸,所有的不快和对未来的恐慌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
连着几天,我们都没有离开那个房子,我们倾其所有,夺取着对方身体里的原液也毫不顾忌的奉献着自己青春的身体和泛滥成灾的欲望。我喜欢他迷乱的眼神望着我,那个时候,我的身体里就会开出花来,和着他释放出的火焰,彼此剧烈的燃烧。
然而在离开子明和范家驹同居后的第七天,他却突然失踪了。
我花大量的时间和力量在外面找工作,却收到某个警察的电话告知我们所租住的房子根本没有得到业主许可,也就是说范家驹在根本就是擅自住了一套暂时未出租掉的空房。
我迅速的离开正在面试的现场,在主考官惊讶的目光中急速而逃。我可以没有工作,但我不能失去我的爱情。
当我推开那扇门,我看到了两个警察还有一个陌生的男人,我木然的盯着他们,厉声问:是谁同意你们私自闯入我家的。
长这么大,我第一次和警察打交道,但我自恃清高,就算警察又如何,我没做犯法之事。
陌生男人走过来,柔声问我:姑娘,这套房子你们什么时候住进来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今天我过来查水电,竟然发现里面住了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高个的警察问。
我一阵头晕目眩,没有没有警察的提问,疯狂的拨打着范家驹的手机,然而,他竟然关机了。
我如同搁浅的小鱼,在退潮后的沙滩做最后殊死的挣扎,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问:你们怎么会有我的电话?
是这样,我们在茶几上找你了你的名片。
我顺着视线望过去,我原来的那张名片,昨天我还拿着它和范家驹无限怀念过去在公司里的好时光,转眼间,他却消逝不见了。
高个的警察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看的出,你是良民,小姑娘,你可能是受骗了,这样吧,为了给你搬家的宽限期限,你可以先付这位先生一个月的房租,你再慢慢找房子好吗?
下楼在ATM机上取了款,我茫然的递给那位陌生却宽容的房主,连谢谢也忘了说,目送他们离开我的视线,我再也坚持不住,晕倒在公寓的走廊里。
待到醒来,我的手腕上正打着点滴,满目白色,白色的墙白色的屋顶白色的被子和白色的窗棂。
你醒啦,好担心你哦,小爱。
我看见小雅微笑的脸,亲切的让我想拥抱她。
我怎么了,怎么会在医院里。
我们接到警察的电话,说你晕倒了,我就赶来了,刘子明把你送到医院后,他就走了,
子明,我的泪刹那间掉了下来,他怎么样了。
你不知道,小爱,当你跟着范家驹走了之后,刘子明都快疯了,他瘦的连裤子都系不上了,老板几次找他谈话,他都无法走出你抛弃他的事实,直到今天公司接到警察的电话,他一反要死要活的样子,和我一起迅速赶来了,小爱,你真不应该放弃子明,他是个多好的男人。
可是,他不是我要的爱情啊。
爱情,爱情是个屁,这就是你要的爱情,你的范家驹呢,你不是爱的死去活来吗,那他还失什么踪?
范家驹突然就人间蒸发了似的,无论我怎么拨打那烂熟于心的号码,却始终不再能听到接通的声音。
似乎,他从来就没有来过我的身边,我的日子,从伤痛中逐渐走出,在刘子明不计前嫌的包容里,我发誓要忘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