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散会后,我一个人在会议室,托着腮帮望着办公楼外面的花坛,呆呆傻傻的不知在琢磨什么。于部长让我跟她一起南方,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她凭什么让我跟她去。说一句实在话,从心里面就不想去。桃桃隔着窗玻璃喊我,才把从臆想中拉回来,便慌乱的往外走。
“欢欢,你小子交桃花运了。小心别得瑟大劲了,让那娘们给你染上性病,把你那流氓东西烂掉了,看你还到处耍流氓吧。”
“滚,赶紧给我滚远远的,我要得性病,回来就把你办了,回去让你老公也烂那东西,让你守后半辈子活寡。”
通勤车上,于部长要跟我去南方考察的事情,马上成为最热的新闻,叽叽喳喳,嘻嘻哈哈,把我搞得脸红脖子粗。张部长把我同坐的小刘撵走,紧紧地挨着我,眼镜背后那双眼镜,鼓鼓的好像青蛙的眼睛,神神秘秘把声音压得很低。
“哎,兄弟你很牛呀。才多长时间,你就把于部长拿下了。你告诉我,那娘们的乳房揉着摸着舒服吗?”
我一手把张部长推开。
“给我滚,滚远点。再*****瞎说,我灭了你。”
我觉得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楚,满车的男女都向我投来异样的眼镜。你没把于部长咋着,那她咋不带张三李四王二麻子小淘气。于部长,你这个该死的,为什么偏偏要选中我,到底为什么,我到底哪点好,值得你反反复复的折腾我。直到这时,我才深深地意识到,于部长用心何其毒也。表面上,提拔我当副部长,还要带我去考察,实际上在挑拨我部里的那些亲如姐妹的关系,前段时间就因为我的升迁,却引发他们强烈的不满,甚至处处都对他不信任。这也许是嫉妒、猜疑,但是就因为她,让他众叛亲离,失去了很多朋友;如今,她又抛出一枚烟雾弹,理由冠冕堂皇,但是人们不那么想,孤男寡女去南方,南方什么地方,不得而知,去具体做什么,更是云里雾里,我不但懵懵懂懂,就连公司所有人,也都在雾里看花,我真得被于部长折腾惨了……
我回到家,心不在焉,不在状态,那事也就虚皮潦草,纯属应付差事。我太累,真的需要好好歇息了,稀里糊涂的入睡。半夜我冷不丁被老婆揪耳朵揪醒,她横眉冷目牙齿咬得咯咯响,我怯怯的看着她。
“你深更半夜折腾我,你是不是疯了。”
“你不要脸,在公司里搞破鞋。”
我不可能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控制不住情绪,在梦里说走嘴了,给秃噜出来了。我老婆把手机扔给我,如发疯的恶魔,声嘶力竭对我怒吼。
“你看看,大家伙都说你和于部长搞破鞋,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一个人说瞎话,两个人说瞎话,三个人还说瞎话。在人证物证面前,我倒要看看你还咋辩解。”
我抢过手机,全都是有关我和于部长那些无中生有的猜疑和描绘。其中有这么一条短信“阿欢,那天你在于部长办公室里玩得好开心呀。我听到于部长啊啊的叫声,怪不得她要带你去南方考察,那叫考察吗?你们肯定一路欢笑一路情,祝你们周三就踏上快乐之旅。”我手有些发抖,这些号码全都是匿名的,但是言语间却是这么大恶毒。
“老婆,这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假的,放你娘的狗臭屁。”
“我冤枉呀,老婆。”
谁也体会不出,我那种欲哭无泪的心情,在众说纷纭的口水中,已经把我淹没了,感受到人言可畏的恐怖。我稀里糊涂当上副部长,突然之间就变了,一切都变得陌生起来。这是为什么呢?在别人眼里,我永远只能当一辈子科员,永远挣有数的钱。刚要破土冒芽,就招来宛如风霜雪剑的摧残。我无奈,真的很无奈,这种剜心刺肺的疼痛,只有我知道真正的疼,别人无法想象。泪水悄悄的顺着眼眶流下,蔓延到嘴里,依旧那么咸涩。我的笨拙、质朴、善良的老婆,永远读不懂我的内心。也许就是因为这种理解上的距离,加大了我们之间的隔阂,回到家里只有孩子是话题,别的实在无法沟通。我生活在独孤的夹层里,于部长高傲,同事们的冷漠,我已经远离了他们,孤零零的如孤魂野鬼,在古怪的目光里飘飘荡荡。
“你赶紧把手机给我拿过来。”
我不想再惹老婆发火,如同一个犯错误的小学生,乖乖的把手机递给老婆,她气得浑身发抖,哆哆嗦嗦的看着手机短信,如同魔怔一样,反反复复说一句话,这还是不是真的,非得把你们堵在被窝里才认账。反复磨叨三四遍,出其不意加大声音“我让你们浪,我把你手机摔碎了,看你还跑骚吧。”我还没反应过来,花3200多元买的智能手机,砰得一生撞在墙上,碎成了好几块。我真想冲上前去,抡起巴掌照着她的嘴巴啪啪打几下,这个冲动的念头一闪而过。我很快就冷静下来,为了孩子好好上学,为了攒钱在城里买楼,为了更好的生活,这个委屈我必须得忍受。你们知道忍受的滋味吗?含着眼泪,哽咽难言,宛如有一万个钢针扎在喉咙里,疼痛难忍,想咽却咽不下,想吐却吐不出,活难受呀。
周三早晨,准确一点说是凌晨,于部长就驾驶着公司的豪车,拉着我去首都国际机场。从我们这里到北京大概有300多公里吧,于部长很专注的开着车,不时还打着哈欠。关于我的传言,她应该是清楚的,最显眼的是我的手机换了,换成了老掉牙的大砖头,似乎她对此并不感兴趣。她一路上不说话,很安静的开车。我时不时看着她,今天穿的很随便,没画眼眉没涂嘴唇,一切都显得那么的轻松自然,让我惊奇的是,她的胸部似乎更加丰满,在颠簸路段那对肉球不断颤动。她也许并不是我想象的那么坏,为什么我对他充满了抵制。为什么,我总是神使鬼差的拿她和周部长进行反复对比,究竟能比出个什么,我自己也不清楚。以前宛如亲兄弟的周部长,犹如远飞的黄鹤一去不复返了。她为什么要提拔我,一没送礼,二没挂亲带故。我实在是想不清楚,我无奈的晃晃脑袋,干嘛这么累,想那些事有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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