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散场后,东方雄带楚楚又沿着新建成的高速公路兜了阵风,归来又在街边生意兴隆的夜宵摊吃了夜宵。东方雄本来要去高档次的酒店,楚楚却说这里更容易让人放松。送楚楚回到别墅跟前,东方雄挥了下手,正要调转车头,楚楚心里一动,声音细细的充满了温柔,说:“不进去坐会儿陪陪我?”
稍稍静默,东方雄终于推开了车门。他高大魁梧步履刚劲,就像道格拉斯潇潇洒洒走向电影中的女主人公。楚楚的心快活得一阵悸动。她似乎感到一股灼热的飓风从东方雄那儿刮来,无法拒绝更无法抗衡。禁不住,楚楚陶醉地闭上了眼睛。
东方雄立定在楚楚跟前。浓浓的月光将二人温柔地包裹在怀里。
然而,期待中令人颤栗又令人兴奋的热吻却一直没落下来,却有坚定沉稳的脚步声响了开去。楚楚微睁开眼,宝马已经轰响即将奔驰的油门。
楚楚眼睛湿了,热泪顺着鼻沟流了下来:“东方……”
东方雄搭在车门上的手扬了起来:“明天见!”
宝马屁股后面扬起一片灰尘。
这晚,楚楚就一直睡不踏实。似醒非醒,似睡非睡。她做了很多黑色和白色的梦,梦见了藏匿千年故事的岩洞和覆盖了生命幼苗的白雪。恍恍惚惚,楚楚翻身就拨通了白兰的电话。
白兰在电话里很惊讶,问:“深更半夜的,你这是撞了邪啊?”
楚楚将新近发生的事都给白兰说了。在她眼里,东方雄简直就是个谜,令人费解。说完,楚楚心里就邪法儿痛,还响着含混不清的哽咽。
白兰在电话那头拼命叫喊:“楚楚,你还是不是楚楚?”
分离有不短的日子了。过了几天,白兰特意请了假,过来看楚楚。长相不出众且服饰也不讲究的白兰,穿了一袭吊带的黑缎面长裙,轻飘飘的坎肩羽翼一般轻轻颤动,仿佛稍不留神,就会如小鸟般振翅飞去。其实,白兰的肌肤莹洁滑爽,给人的感觉也十分质朴。由于脖子上一串很粗的金项链,配了悬坠于乳沟间绿莹莹的玉坠子,就使得白兰的惊人变化不可同日而语了。楚楚拉了白兰在沙发里坐下,望着白兰高耸的云鬓说:“投胎转世了啊?”
白兰倒是很平静:“奇怪不?其实我不像你。与其让我在拼搏中品尝生活的艰辛,不如在享受中咀嚼日子的甜蜜。”
楚楚就笑,有一种嘲讽的味道:“我理解你。那匹丑陋的黑马一定把你由少女变成了少妇?”
白兰红了红脸,说:“黑马白马都一样,都是迟早的事。但事后想来,还是有点突然。在你跟我通过话的那天晚上,黑马闯进了我的房间。他说他搞过的女人有好几十,档次都低,想起来就觉得自己恶心。事儿完了我就哭着要给你打电话,黑马竟然跪倒在我跟前,说他真的是爱上我了,等元旦就结婚……”
楚楚死盯着白兰的眼睛:“你答应了他?”
白兰叹一口气:“能不答应么?遭人家开垦了,要是传了出去……”
楚楚冷不丁惊了一下,跟着就长长吐了口气,留神往白兰化过妆的粉脸上瞧了一阵。客观评价,白兰是添了许多迷人的风韵!楚楚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稀奇古怪的念头:“上帝创造女人,而男人才会使女人变得如花似玉!”
但愿这花能长开不败,无论是绿春红夏,还是金秋银冬……但白兰走了之后,楚楚却放声哭了,连她自己也稀里糊涂,不明白为什么而哭。
白兰羡慕地说:“楚楚,你真的是玲珑曲线,怕这一世界的男人都会为你发狂……”
日子百无聊赖。在浑浑噩噩中过了好些天,楚楚突然又萌生了想去逛街的念头。白兰不在跟前,她想叫东方雄陪陪。东方雄说他根本没时间。快要挂电话时,楚楚又说不想逛了,想去趟医院,看看柳老先生。东方雄也说没空。楚楚忍不住发了脾气。东方雄这才勉强答应过来。
柳老先生眼看真的不行了,一脸辉煌的回光返照。见了楚楚和东方雄,柳老先生瘦骨嶙峋的手抖抖索索伸出了被窝。楚楚热泪盈眶哭着叫唤:“爸,您别难过,会好起来的……”
柳老先生默默闭上了眼睛,过一会又睁开了,眼角挂着一滴泪珠:“善良的孩子,别骗我了。爸经历了太多,连自己的病还不知道?这些日子,在我生命最后的时刻,你给了我非常珍贵的安慰,爸死而无憾了。”
说着,柳老先生移过手臂,紧紧抓住了楚楚的手,目光里有很多的留恋,也有很多的幸福。楚楚哭得更伤心了。柳老先生又闭了下眼睛,再度睁开时,嘴角却清晰地浮出了微笑:“孩子,谢谢你了。爸会让你幸福的!”
三天后的凌晨,柳老先生终于闭上了眼睛。医院打电话给楚楚的时候,楚楚正做着梦,梦见自己和东方雄手拉着手,疯狂地在草地上奔跑。电话铃催命似的把她从浪漫中叫醒。一听柳老先生逝世,楚楚大声悲嚎着给东方雄打了电话,然后疯了似地跑出别墅,叫了辆的士,飞一般赶去医院。柳老先生的嘴角残留着坦然的微笑。一个在外漂泊多年的游子,能够平平安安睡入祖国的怀抱,对老人来说,也许是一生中最后也是最为美好的夙愿了。医生过来告诉她,等他入土为安后,让楚楚去美国,他在那边的律师会为她料理好一切的。东方雄脱口惊叫一声:“楚楚,5千多万美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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