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黎明紧闭住了眼睛:“我的天哪!”
这回,杨子坤在地上爬了很长时间,向来训练刻苦过人的他这回竟然偷起了懒,韩黎明感到了反常。
“你怎么了?”
杨子坤忍住此刻钻心的伤痛说:“我......这就起......”尔后,杨子坤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但他还是失败了,身体不住的在颤粟着。
此刻,韩黎明似乎感到了不对劲,他走到杨子坤跟前,发现杨子坤身下的雪堆里露出的石头,一切都明白了。他将那石头踢开,搀扶起了杨子坤,他发现杨子坤的发间脸颊已经渗出了微汗,神情变得痛苦。
“你把裤子脱了,我看一下。”
“你说什么?”杨子坤愕然了。
“解开,我看一下你的伤。”
杨子坤感到了很难为情,他扭扭捏捏的解开了裤子。
当杨子坤将裤子解开时,小腹上、胯骨处青一块紫一块的伤令人看上去触目惊心,而且有的伤口还在流脓。显然,这不是刚才的伤。这也难怪,在戈壁摊上处处有石头,人的身体在坚硬的石头上本身就是不堪抵挡。
韩黎明有些心生感动了:“你都伤成这样了,为什么不去医务室?”
杨子坤擦去刚才因疼痛而渗在额头的汗:“不用的,没事,我还可以继续。”
“不行,你不能练了。”
“不用了,我能挺得住。”
“你咋就这么犟呢?驴都怕你三分。”
“班长,这点伤对我又算什么?你为了我把前程都豁出去了,我怎能托你后退呢!”
韩黎明哑然了:“谁告诉你的?是不是雷班副?”
“是的。”
韩黎明顿时产生了隐隐的憎意:“这个家伙,就知道他嘴不牢。”
“你是我的老乡,家里很穷,考学提干是你唯一的出路,这次带兵考核不过关,会直接影响到你的前程的。”
韩黎明默默地点了下头,他没有想到杨子坤居然会有这样执着的意念。在之后的单个训练中,韩黎明的态度好了许多,他不再去责怪杨子坤,更不会严厉的批评。杨子坤终于掌握了基本的动作要领,他的衣服已经由于沾的雪过多而被侵湿,然后结成了冰。寒冷使得杨子坤身体不住的在打颤。
傍晚,杨子坤的伤痛可以说令他举步为坚,归队时几乎是靠韩黎明的搀扶而跌跌撞撞的上了军卡。
在大厢板上,杨子坤睡去了,下车时,他的腿已经变得麻木不仁。
最难熬的午夜又如期将至,熄灯时分,杨子坤艰难的爬上了床。他脱起衣服来很困难,膝部、肘部的所受的伤使得肉与秋衣粘连在了一起。杨子坤试图着将衣服与肉体分开,但是他失败了,他对疼痛非常的敏感。他将秋衣从肉体上每分开一点,疼痛就像是在钻心一样,尽管他很小心,但是贴着衣裤的伤口还是被撕裂,他浑身沁出了汗,整个床架抖动了一下。
韩黎明被这突如其来的震动惊了一下,他起床从抽屉里拿出了手电筒。当手电筒光线照耀在杨子坤的膝盖处时,韩黎明的眼神里流露出了关怀和心痛,那伤口已经被冻出了创伤。他又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些药,递给了杨子坤。
“班长,你真好!”
“我不好,我不应该老冲着你发火。”韩黎明感叹道,“你是个好兵。”
“如果我所有的科目都及格了,你就不用回家了吗?”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