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坤索性一把扯掉了身上的雨衣,这时一道闪电声一响,他突自心惊地退缩了几步。
马匹们在闪电中不安地跳踢着,雷声在军马们的头上不断炸响,军马陷入极度的惊慌之中。以往栓系娴熟的拴马绳在着急的情况下竟然变得特别的死,怎么系也系不开。军马更是炸了窝的奔跳了起来。情急之下,他想起自己随身携带的短刀,他抡起短刀剁断了栓马绳。
军马的野性似乎在闪电中复萌过来,长嘶着四散而冲瞬间,军马们奔跃过羊圈的栅栏,杨子坤抱着上回雨天出生小马驹跌跌撞撞的翻越了马圈。羊圈的顶棚比较稳固,这儿能够抵挡冰雹的侵袭。
就在这时,他昏了过去,两条军犬将他拖进了羊圈避雨......
杨子坤劳累得在羊圈昏睡了一小会了,醒来之后疲惫不堪,但是他却以为自己在在房间里睡一觉。
雨已经停了,杨子坤感觉身上又湿又冷又脏又臭,他正准备翻越羊圈栅栏去宿舍,却被母马和军犬用嘴拽着摔到了,浑身沾满了羊粪泥。他很生气,想再次翻越,却被几匹马团团围住。它们不论怎么推搡,屁股也不挪窝,似乎是有意不让杨子坤离去。
山谷里顷刻间发出轰隆隆的声音,整个大地在响,羊圈在颤动,胆小的羔羊们躲在了圈里的一角缩成了一团。几分钟之后,山洪冲了下来,无数的大小不一的石头随着洪流急速冲了下来,有些石头直径达数米。营房正好是洪流经过的地方,顷刻间坍塌被冲走。而相隔百米的羊圈却是很安全的,没有一匹马跳跃栅栏。
山洪很快就消失了,杨子坤松了一口气,他此刻才意识到昨晚是多么么得危险。如果不是因为他昨晚为了救马匹而跑出来,现在必然早已葬送在了那股洪流之中。他感谢这些军马,更感谢陪伴在他身边的军犬。无言的战友,关键时刻救了自己的命。
只是杨子坤怎么也不能理解,军犬、马匹是怎么知道自己会有危险?难道他们会先知吗?以前,杨子坤只认为军马和军犬是不懂感情的,他依旧对它们非常的好。可是他错了,它们懂感情,而且更容易与人产生感情,并且没有一丝丝的坏心。
夜风袭来,杨子坤身上感到刺骨的寒意,他浑身在打着颤,感觉自己的体温似乎在下降,四肢冰凉至极。
清晨,远处的天际太阳升起,红艳艳的火烧云绚丽多彩,远处传来了阵阵的驼铃声。杨子坤被醒了,他从马圈栅栏里探出头里,远处出现了几个身影。
连长胡日查来了,黄军医也来了。他们终于解除了封控任务,他们此刻急切的想知道杨子坤的状况。
胡日查今早接到了团部的通报:昨夜本辖区发生了几十年不遇的山洪,而羊圈所在的地方很有可能就在山洪发生的范围内。
胡日查、黄军医和全连官兵被昨晚的灾害吓懵了,沙漠里竟然被冲出了上百米宽,几米深,延绵数十公里的洪沟。洪沟里全是大石头,而杨子坤所住的营房的位置却又在这洪沟的当中,在这样的地质灾害下,人是不可能有生还的机会的。
杨子坤可能死了,这令所有人都感到心痛。这种地质灾害下,遇难者是不可能被找到尸体的。当们看到杨子坤安然无恙,开始是心惊,而后是激动。在他们看来,杨子坤在昨夜能够逃生便是天大的奇迹。他们不可能知道,杨子坤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能够活下来。
昨夜是这个边防连有史以来所经历过的最大的一次山洪,而那座营房却是缺乏实际考察勘探,违背自然地形而建造的,只是这么多年来这儿从未出现过如此的地质灾害。
当胡日查问杨子坤身体怎样时,后者已经说不出话。他很想说话,可是越是想说话却越说不出话。
胡日查和黄军医焦急万分。突然,他们意识到杨子坤一个人在这儿呆了三个多月,很有可能因为没有机会说话而患上了语言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