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丁立河又去医院了,还未进门,就听见了里面许轻夏在跟班主任说话。
“不行,你必须回去完成学业,医生说我只要做完手术就好了。”
“我已经决定跟学校申请退学了。”许轻夏说。
“你是要气死我吗?还有两年你就能研究生毕业了。”
“那又怎么样?这个世界上我只有你了。”
最后一句许轻夏的声音带着哭腔,班主任叹了口气没再说话。丁立河那时候才知道,原来许轻夏的父母早已经不在了,从小姐妹俩就相依为命。
他又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才敲门,许轻夏来开门时还红着眼眶。
医院天台上,许轻夏跟丁立河面对面站着,他先说了班主任的病,兜兜转转才绕到她身上。
“在国外还习惯吗?”他问。
“挺好的,那边有许多中国人。”她答。
气氛陷入沉默,丁立河把目光从远方移到她身上,她比从前更瘦了,宽大的棉麻衬衣衬得她空荡荡的,头发剪到肩头,一说话眼角就弯弯的。
“你呢?那个姑娘不错。”她的眼角弯了,却没有笑意。
丁立河说:“她是我朋友。”
许轻夏又笑了,丁立河以为她不信,又解释了两句,许轻夏却说:“但她喜欢你。”
女生总是最了解女生,只要看一眼就知道她喜欢丁立河。
可是我只喜欢你。丁立河在心里说。昨晚他回去以后彻夜未眠,满脑子都是她。
“你不回新西兰了吗?”他明知故问。
“不去了。”她说,“我姐的病要治疗很久。”
丁立河内心欢喜,她終于又回到这座城市了,无论如何,至少他可以常常看见她了。
那一段时间,丁立河几乎每天都往医院里来,他无法克制地想见她。一来二去,班主任仿佛看出他不是为了她这个老师,而是另有目的。那日,许轻夏出去买水果,只有丁立河在病房里。
班主任问他是不是喜欢许轻夏,丁立河尴尬地点头。
“可惜,她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他失落地说。
“不可能。”班主任果断地说,“我了解她,她要是恋爱了肯定会告诉我的。在新西兰的时候,她每天都给我打电话,还问起我的学生,哦对,还问起过你。”
“她不是跟喜欢的人一起出国的吗?”丁立河怔住。
班主任摇头,她说当年是她逼许轻夏出国的,因为她就只有这么一个妹妹,她一心想好好培养她,所以托了好多关系才给她申请到名额,她比妹妹大了快20岁,她希望将来自己老了无法照顾她了,她一个人也可以活得很好。
丁立河彻底蒙了,不顾班主任还在说着什么,就已经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