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初夏的黄昏-校园里的爱情永远是这样纯纯的,淡淡的,没有太多轰轰烈烈的故事,也没有什么公主与王子,那只是两个孩子一起手牵手走过的一段路,一起看过的一处风景,一起留下的回忆而已
后来,江喜真仔细思考过这个问题,也许当时是喜欢的吧。毕竟年少的爱太浅薄,动心和爱慕都很容易,仅仅一个烛台就能够让她对他改观,但是喜欢和爱之间,又存在一座喜马拉雅山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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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喜真从十二岁开始住在华洋路257号一栋旧式两层别墅里,院子里有三棵并列的沙枣树,从院墙里冒出头来。
那是她第一次遇见原初夏。那时已经秋天,他来偷枣,在院墙上努力用手勾探树枝,一副光明正大的样子。也许是不小心被勾伤了脸,在脸上留下了一条浅长的伤口。
江喜真跑过去学着外公那样摇晃树枝,红透的枣子落了一地,她捧在手心里,踮起脚尖递给他。骑在围墙上的原初夏怔了怔,没有拿枣,跑了。
仓皇而逃的原初夏想,这个女孩不太正常,不喊捉贼,反而帮着小偷。后来大概也觉得没什么脸面,原初夏再也没去过。
九月开学以后,江喜真作为新生入学,七十多个人的教室里,她一眼看见他,才知道他叫原初夏。而他的眼神闪躲不敢看她。
直到一周后,原初夏才第一次跟江喜真说话。他突然凑到她的桌前,说:“原来,你是个正常人啊。”
江喜真没反应过来,她只看着原初夏的脸。九月的阳光透过茶色玻璃打在他脸上,有一种胶片的质感,浅褐色的瞳孔像是装满了秋天。
原初夏也打量着眼前的少女,不算特别好看的那一类,甚至有些寡淡。通过这几日的观察,发现她不像班上其他的女生三五成群,混在一处,跟男生嬉闹,安静得仿佛不存在。
上课铃声响起,江喜真犹如梦中惊醒,原初夏已经回到座位。
原初夏一直想问而没问出口的是:江喜真那天为什么会送枣给他?
而江喜真想的是:她什么时候能跟他同桌就好了。
2
然而两人的关系又像是偷枣那日般,戛然而止。
他们没能同桌,没能成为朋友,甚至都没有多说过几句话。初中是个让人小心翼翼的年纪,似乎没有交集的男女生,多一个眼神都会觉得心慌不已。
怯弱如她,骄傲如他,一晃便是三年。
到了高中,命运似乎终于光顾了他们。高中九个班,几百个学生中,他们却成了前后桌,江喜真望着他洁白的衬衣领和一尘不染的肩头,少女心恍惚地动了动。
之后,她总是上课时望着他的领子走神,从“他是怎么把衬衣洗这么干净呢?”联想到“他以后会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然后,一节课就这样过去了。
这样盯着原初夏后脑勺的其实不止江喜真一个,那么多女生都明目张胆地谈论着她们的大众情人,可是原初夏第一个主动说话的人是江喜真。开始只是随口问她作业写完了没有,江喜真吓了一跳,慌乱又仓促,但是在那之后,他们的交流就多起来。
大概是因为前后桌吧,江喜真想。毕竟她并不是漂亮又瞩目的女生。原初夏除了英文什么科目都不好,江喜真问他为什么那么喜欢英语,他只说,以后他想去国外看看。那目光里仿佛有什么是她看不懂的东西。
江喜真垂下头,双手抵着下巴想,她只想永远都留在这个城市,国外有什么好呢?后来又忍不住感慨为什么世界要这么大,许多人都会因此走散。
那天放学后,江喜真听说整个华洋路都停电了。她早早地吃了晚饭,却发现蜡烛用完了,商店很远又不想去买,只好趁天黑前躲在被窝里。
虽然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生活在这偌大的别墅,但没有灯还是会害怕。
大约九点半的时候,外面传来敲门声。她战战兢兢地跑去开门,却一个人影也没有,只是地上有一枚燃烧的烛台,火苗被夜风吹得摇来晃去。江喜真拿起烛台,望着那一盏如豆的灯火,只觉得周身都明亮了,内心的恐惧也随之消散。那一晚,摇曳的烛光晃啊晃,她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自习课,江喜真听见有人问原初夏昨天那么晚跑到停电的华洋路干什么。
江喜真顿时心跳如雷,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只听见他轻松地说:“没干什么。”
江喜真想起昨晚那盏烛台,心里温热。其实昨晚她就猜到了,毕竟这么多年来,原初夏是唯一一个造访过她家的人。
高二下学期,班里传出了一些关于原初夏的流言。他们说他的爸爸是个疯子,还进过精神病院。
没有人知道真假,但是原初夏的身上却真的时常能看到一些伤痕。围在他身边的女生散去了一些,有同学提醒江喜真,没准精神病是会遗传的,让她离他远一些。
江喜真一点儿也不觉得害怕,只是心疼他。
她和原初夏现在已经算是朋友了,偶尔聊天,偶尔借东西,偶尔一起回家。
班上有人闹着玩过家家似的矢志不渝,而在男生大言不惭地说要和女生在一起一辈子的时候,同桌温小莘问她是不是也对原初夏有好感,她条件反射地摇头,但心里好像又有一个声音在否定。窗外好似有什么光亮暗淡下来,她没有察觉。
温小莘说,如果有意思就要说出来,不然原初夏这么受欢迎,迟早会被其他女生抢走。
后来,江喜真仔细思考过这个问题,也许是有的吧,毕竟年少的爱太浅薄,动心和爱慕都很容易,仅仅一个烛台就能够让她对他改观,但是喜欢和爱之间,又存在一座喜马拉雅山的距离。
每一个初夏的黄昏,是否触动你心灵最深处?快把这篇故事分享给您的亲人朋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