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他不置可否,浅浅回应,完全不像我张牙舞爪反抗的熊样。
这样过了几周,那些人自觉无聊,于是将我们做冷处理隔离,就连曾经和他相熟的几个男生,也慢慢地不再来找他玩,那些人每天欢天喜地地凑在一起,也不见他过去搭腔——
“他们都不来找你玩了呢!”说出这话我有点儿后悔,毕竟怎么听都像是挑拨离间。
“挺好,清净。”
什么情况?两个月后,从抱歉中慢慢醒过来的我,恍惚地意识到:他似乎真的有些与众不同,或者说是藏着什么秘密,那个秘密使他变得沉默,与世界疏离。
也许在这学校里,他和我一样,根本没什么真正要好的人,更没有放在心上的朋友。
可即便这样,我还是想跟他好好相处,我坚持每天给他带早饭,看到他吃完就很开心,他心情好的时候也会从包里掏出漫画借给我,作为答礼。
他每月按时买五六份不同的漫画杂志,只不过从没见他翻过。
“光收藏的?”我探头探脑地问。“这么有意思,不看多可惜。”
“你不是在看吗?”说完,他将我还回的杂志精心地重新装回到塑封袋里,压平,之后小心地放进书包,像在精心准备一份美好的礼物。
也许是要集齐个特殊数,统一送给谁吧!想着,我忽然很羡慕那个被他装在心里的人。
不管那人是男还是女。
4.他承认我们是朋友的一刻,整个世界忽然全部亮了起来
可能因为都没人搭理,也可能是同桌日子久了,我和田宇之间的话题渐渐多了起来。
有时候是讨论题目。面对冗繁混乱的图形,他总能找出最简洁有力的辅助线,让我着实佩服,而他总是憋着笑,轻轻地说:“是你太心急了,才看不出。”
是啊,我总是心太急,才会弄巧成拙,至今让所有女生嫌弃。我给他讲当初自己对那些女生说过的大话,他听着也轻轻摇头:“谁都不喜欢不负责任的承诺。你说请所有人吃哈根达斯,就算没钱,请吃冰棒也罢,但总不能说完就装作忘了吧。”
“所以,你没做到的事从不承诺,比如帮我跟踪苏鹏?一切做了再说?”
“也不是。”他的脸僵了一下。
“什么?”
他低下头,不再吭声,我于是赶紧转移了话题:“苏鹏这个王八蛋,那次真被他吓死了,不明白那种混蛋怎么会有弟兄,都是些乌合之众……”
“别这么说,他有他的优点。”
“啊?不可能!”
“讲义气吧!他是很讲义气的,而只有讲义气的人,才配拥有很多很多的朋友啊。”
他好像心生感慨,慢慢地抬起头,吐出这句话,我看着,心里一动:“朋友……那我们是朋友吗?”
“啊!”他怔了一下,脸似乎慢慢红了起来,接着缓缓转过头,抿起嘴唇,许久,才又慢慢看向了我,“你说呢?”
在这所学校里,我终于有了第一个朋友!
“其实,是狼和狈一样的关系吧!”他笑了下,淡淡地补充,“在他们看来,我们才是乌合之众。”
那有什么?我不管!我只觉得他承认我们是朋友的一刻,整个世界忽然全部亮了起来,也安静下来。
只有窗外七月的风,吹过浓绿的杨树,沙沙作响。
5.你还是趁早离他远点儿
可转眼的暑假,田宇却一次都没找我出去玩,连电话都只有我打给他,每次都是千篇一律的“在干吗?玩什么呢?上网吗?看漫画呢?大蛇丸居然又复活了你知道吗……”
日子久了连自己都觉得没趣。也许我对田宇来说,跟那些人一样,不过是坐在一起闲聊的同学罢了,他甚至在我面前连一次爽快的笑都没有,这样的两个人怎么算得上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