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喜欢我.我还赖着你不成.”
“好吧.那我们就订婚吧.”
那天晚上.莫小言一定是疯了.疯了才会说出那句话.疯了才会跟他又喝了一堆酒庆祝.疯了才会在沒有多少意识的情况下.跟他去了酒店.订了房间.然后睡在一张床上.
早上醒來的时候.全身上下.就只有一件浴袍.头疼的厉害.意识也是涣散的.不记得发生过什么.也不知道是否发生过什么.
浴室里有人在洗澡.哗啦哗啦的水声.一阵又一阵.刺激着她还一片空白的大脑.嗓子又痒又干.一阵阵的反胃.挣扎着到了浴室门口.却听到敲门的声音.
迷迷糊糊的开了门.迷迷糊糊的看到满脸震惊的四个人.自己父母.还有另一对夫妇.
“吧嗒――”浴室的门.也很是时候的开了.回头看过去.是只裹着浴巾的顾思成.还未擦干的水珠.滴着水的头发.以及阳光般的微笑.
“咯噔――”莫小言只听到心沉到谷底的声音.自己门口的四个人.喋喋不休的争吵.
“早安.小言.”再亲腻的称呼.也唤不回莫小言已经失了魂的身体.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有人说.想要忘记一个人带给你的伤痛.只需要开始一段新恋情就好了.过往的一切.都会慢慢消散.然而.有的人却不能让过去过去.新的感情.就像是一场骗局.所有的情感都是装出來的.
莫小言不想装.也不会装.她跟顾思成的订婚.有点像古代那种.清白姑娘被糟蹋了.她就必须要嫁给那个人.不管他们两个人.有沒有发生什么.开门后的场景.都足够他们幻想.所以.订婚的事.决定的很快.
订婚后.莫小言的父母.就对顾思成沒多大好感.总是会跟她讲一些乱七八糟的情感攻略.还带莫小言去医院检查.结果还好.沒有任何事情发生过.
跟顾思成的约会.很像是一件有计划的事情.他们做什么.都会有一个事先的模板存在.就好像是在扮演着男女朋友的角色.亲吻拥抱.她都拒绝了.
她知道.她心里的人不是他.也知道.他不会代替他.
后來.时间到了.他就回美国了.她也得以回到了学校.不得不说.订婚以后.父母在很多事情上都退让了很多.生活开始往正常的方向移动.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一个问題.冒昧问一下.”孙静静比较在意的一件事.就是：
“言姐.你是不是――那个――你们――”
“不记得了.”红着脸低下头.这件事算是她跟顾思成相处的时间里.最让她在意的事.总会记起來.总会去猜测.
他们.到底有沒有发生什么.
“我觉得~――”言姐两三年前长的什么样子呢.应该不会比现在差吧.那估计那个什么成.是不会乖到只看不吃.
所以――什么订婚.什么心灵引导师.都是为了引诱莫小言去酒吧.然后理所当然的带去开房.这么一看.那家伙从一开始.目的就不单纯.完全就是流氓嘛.
“算了.不要提了.以后沒关系.不就好了.”倪薇薇最讨厌这种男生.嘴上说着不着边际的话.行为倒是有够真实的.
“言姐.你一直不去跟沈辰和好.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吧.”江雨涵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很有可能吧.
“你们说.沈辰会在意吗.”的确.莫小言是有些介意这件事.她不可能一直瞒着沈辰.这件事.也不可能当做从沒有发生过.
“介意什么.他有处丨女丨情节.”孙静静大嘴巴.讲完后就知道了.这话说的有点太过直白了.就闭了嘴.
“不会吧.”江雨涵也愣了一下.这什么情节的.不是很久以前.旧时代人所在意的吗.
“这有什么好在意的.喜欢一个人.难道就是喜欢这个所谓的第一次吗.”倪薇薇是不赞同这些担忧.“老娘就不是处了.但是老娘依旧敢对爱情有期望.”
“你说你――”
一石激起千层浪.其他三个人的目光.都看向倪薇薇.一脸的震惊.
“这个让你们很震惊吗.”
不是震惊.是惊吓吧.三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
“难道你们也有处丨女丨情节.”
“沒有.”
“不会啊.”
“你想多了.”
“哈哈哈――”三个人忙否认.我们就是有点震惊.大学以來.倪薇薇可是沒交过男朋友的.那这么说.她就是在高中时代就――
别人高中时代都是早恋.她高中时代不禁早恋.禁果也吃了.
“你初恋.”孙静静好奇.对方是谁.帅不帅.
“嗯.你情我愿.沒什么好纠结的.”倪薇薇不想谈过去的人.“这种事情.敢做.就敢去承担它带來的后果.我从來不怨天尤人.”
“你也喝醉了.”莫小言还是觉得.倪薇薇应该不会那么随便吧.
“清醒着呢.就是眼睛瞎了.脑子里都是幼稚的想法.相信什么天长地久.活该了.”倪薇薇撇开话題.“别说我了.说说你呗.你确定你跟顾思成发生过什么吗.”
“不清楚.”这一点.莫小言真的不知道.当时的她.整个人都懵了.能想到的.就是去看床单.“我看了床单.上面什么都沒有.”
“然后.我也沒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吧.”
“最后.妈妈带我去医院.别人也说沒有什么事情的.”
“那就是什么都沒发生了.”孙静静一拍手.这么明显.你俩之间什么都沒发生啊.至于你的衣服.好一点的情况.就是找服务员帮你换的.不好的情况.就是顾思成故意揩油了.还有一种不可能的理由.就是莫小言自己换的.不过她醉酒了.不记得了.
“就算发生了什么.也沒什么吧.”难道沈辰会介意.
“我觉得.我们是不是想的太远了.”这个问題太复杂.太深远了.孙静静都糊涂了.“都还沒和好.沒到谈婚论嫁的时候.你们这操心的事也太多了吧.”
“是吗.”倪薇薇被她神一样的逻辑雷倒了.亏她还是有了喜欢的人.她就沒有想过.如果在一起后.能不能接受更深层次的亲密关系.
恋爱这个东西.不管出发点是因为想谈恋爱才去谈恋爱.还是因为喜欢.想要一起走到结婚生子的恋爱.都会在交往一定时间后.开始考虑到这个问題：要不要进一步的亲密接触.既然到了这个问題.就不得不谈谈.关于处丨女丨情节的这个话題.
有的人就很在意.如果不是的话.就会有心理阴影.如果你再说谎的话.那就更要不得了.
现在.关键问題是.沈辰是哪一类人.在意.还是不在意.四个人相当尴尬.这问題.总不能让她们中的谁去追问吧.
“哎呦.这有什么好纠结的.不是沒结婚吗.不就只是个婚约吗.顾思成不是说了.不喜欢就散了呗.各走各路.免得浪费别人的青春.”孙静静觉得她们是不是把问題复杂化了啊.干嘛想那么多啊.
“我觉得.就算有什么.你又不记得.不记得就是沒有.管他的.不承认不就好了.”
“哎――”倪薇薇头都疼了.看着孙静静还在扯着那些幼稚的言论.不禁抚抚自己的额头.孩子.你是真的很单纯呢.
“静静.你能不能先静一静.”江雨涵看着莫小言沉默的脸.瞥眼给孙静静信号.快看言姐.言姐都被你说无语了.你就别再瞎扯了.
“哦.”沒办法.孙静静只能委屈的闭嘴了.闭嘴前还要委屈的问最后一句.“那你们说罢.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鬼才知道该怎么办.她们连沈辰是什么态度都不知道.哪里敢冒昧乱说.
“我需要跟沈辰谈一谈.”半晌.莫小言才冒出这么一句话.
谈一谈.谈什么.谈过去发生了什么.还是怎么着.难不成言姐又要打退堂鼓.跟沈辰说拜拜了.
“我觉得.这件事应该坦白吧.”毕竟.交往的前提.就是坦诚.
他们曾经彼此喜欢过.但也因为误会.度过了分开的两年.两年内.发生了什么.改变了什么.两个人不可能跟分开的时候一样.沒有丝毫变化.而这些变化.如果不能原谅.不能接受.那么她们之间.就只能是一段过往的心动.
心动.不需要太苛刻的条件.只要喜欢.就足够了.在一起.却需要两个人.磨合很多东西.如果从一开始.就有着巨大的心结或隐藏的黑暗秘密.再美好的爱情.也会支离破碎.
“别啊.要是沈辰真的是处丨女丨情节严重的人.那你俩不就沒戏了吗.”孙静静反对.莫小言是脑袋被驴踢了吗.不对.不仅被驴踢了.它还灌了水了.
“这事.还是再考虑考虑再说.”江雨涵赞同孙静静的想法.今晚发生的事情太大了.好不容易解开了当年的历史遗留谜題.就不能先喘口气.消停消停.再谈下一个问題.
“我觉得.沈辰今晚.心情貌似不大好.”倪薇薇是跟沈辰一起的.虽然平时.他也不怎么爱讲话.可是今晚.沉默的相当厉害.
更重要的是.刚才分别的时候.他沒有跟言姐道别.反而是吴林跑了过來.有点问題.莫非是因为前女友.旧情未了.沒顾及到莫小言.不太像.他都沒有理会王思宁.
思來想去.莫非他是惦记赵歆那句话.在想顾思成是谁.订婚是什么意思.要是那样的话.那矛盾就已经有了嘛.他跟赵歆.又是一起被请到保卫处.搞不好.又让赵歆整出什么妖蛾子了.
不行.得赶紧跟沈辰联系一下.就赵歆那我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的脑残思维方式.指不定又在想什么损招呢.万一沈辰脑袋一段路.听了她的话.那不就着了道了吗.
“我觉得.言姐说的有道理.”倪薇薇赞同.“反正早说晚说都是要说的.早死早投胎.”
电话直接拿过來.递给莫小言.“來吧.万一他不要你了.我们还在呢.要是觉得特委屈.沒关系.电话打完.我们就抄家伙.去他宿舍把他打的爹妈都不认识了.”
“我可以去隔壁借扫把.她们新买的扫把是铁的.打不断.”孙静静一边做那扫把打人的动作.一边表示.我也是你这边的.
“我可以帮你多叫几个人.”江雨涵举手赞同.我支持你们.
“哪有那么夸张.”被他们这么一逗.原本的紧张担忧.都少了很多.
好吧.就算爱情会失去.但至少.还有友情.更何况.自己从未敢奢求过沈辰的爱情.所以.也就沒有什么好怕的.
“本节课.是你们这学期的最后一节课.第一节课我会讲一下上次的作业.下节课我们就划重点了.”任课老师在讲台上喊着.下边一片嗡嗡声.
“手冷.不想翻书.老师你能给份ppt吗.”孙静静把手放在口袋里.用下巴去戳书页.
“你能先去整个容再來戳吗.”倪薇薇替她把书翻到习題那一页.突然发现.少了习題本.
“你习題本呢.”
“懒.书包里.”孙静静用胳膊碰了碰塞在书桌里的背包.“反正我也听不进去.拿不拿都一样.”
“反正要考试.挂不挂科都无所谓.”
“挂科肯定有所谓了.我才不要挂科.”孙静静才不想挂科呢.虽然吧.她的成绩不太好.也沒有勤奋好学的耐力跟习惯.但是考到60分的及格线.可是她的底线.
“虽然我成绩不好.但是请不要诅咒我挂科.”孙静静磨磨唧唧的.这才拿出习題本.
“认真听一下.学长们都说.这了老师出題目.都是出跟习題一个类型的.”莫小言示意她俩安静点.认真听听课.不要再讲话了.
教室里的嘈杂声逐渐退去.外边是阴冷的天气.很快.除了老师讲话的声音.教室里已经是一片死寂了.窗户.门都是关着的.教室里并不透风.时间一久.自然就是一屋子的暖气.闷闷的.人就特别容易犯困.
于是.座位后边.就放倒了很多人.穿着厚厚的棉衣.把帽子盖在头上.然后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对于这种情况.老师是沒有话说的.自顾自讲着课.不管你爱不爱听.
“桌子好冷.书本也是凉的.”孙静静一边翻书.一边抱怨.“这么厚的一本书.重点能少划点不.”
答案.当然是不可能了.上多少.划多少.不会这章我不会.那就不考算了.
这节课.上的超级无聊.莫小言也觉得.沒什么精神头.好不容易熬到结束.都已经是傍晚五点二十了.
“最后一节课.果然是最后一节课啊.”孙静静一边揣着手.一边问另外两个.“晚餐吃什么.”
“等一会儿再去吧.这会儿下课.食堂人肯定多.”倪薇薇才不想去排队呢.但是站在这里也不是事儿.
“雨涵呢.她还在图书馆吗.我们可以去图书馆找她.刚好.我也想借两本书.”莫小言并不感觉到饿.困倒是有一些.
“言姐.你是冻傻了吗.”现在图书馆借还处.已经下班了.怎么借书.
“不是冻傻了.是脑袋秀逗了.”孙静静强忍住吐槽的心理.自从她跟沈辰打电话.说自己要冷静冷静.好好考虑考虑的之后.她的老年痴呆症就又犯了.
“还沒走呢.我们去图书馆门口等她.一來一去.这用餐高峰期.应该是已经过了.”倪薇薇把江雨涵的回信告诉了大家.
“静静还在复习备考吗.”因为转专业的缘故.金融大一的一些公共课.她需要参加重修考试.至于重修课.是沒有看她去过.图书馆倒是常在.
三个人.在灰蒙蒙的暮色里.晃晃悠悠的往图书馆去.路灯已经亮了.灯下一阵阵的雾气.让原本就沒有温度的灯光.变得更加寒冷了.
“言姐.沈辰有联系你吗.”
“那你联系他了吗.”
“也沒有.”
莫小言叹了口气.什么都沒有.自己什么都沒有去做.沈辰也什么都沒有回应.那天晚上.自己鼓足勇气去跟他打电话坦白.他却淡淡的回道
“我知道顾思成的存在.”
很惊讶.他竟然知道顾思成的存在.
“你们订婚了.”这才是沈辰在意的问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