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了.”很久.莫小言才感吐漏这个事实.
“订婚了吗.”沈辰的声音变了.“两年前.”
“两年前.”
“那――”有些失落的笑了.“莫小言.你既然都订婚了.那我算什么.”
“你――”这个时候.莫小言才恍然大悟.自己光顾着担心沈辰会不会介意自己的身体.却忘了去考虑.自己现在是脚踏两只船的情况.
是啊.可不是吗.脚踏两只船.一个是已经订婚的顾思成.还有一个是答应在一起的沈辰.
也许.自己现在最应该考虑的.就是怎么解释.订婚这件事.怎么解释呢.说是年少无知.拿人生大事做儿戏.还是说.这只是一个骗局.我就是为了自由.为了能过回正常人的生活.所以就跟别人订婚了.
思來想去.竟然不知道要如何去解释了.是啊.怎么解释.是承认自己的荒唐无知.还是坦白自己的幼稚做作.哭着喊着.我是喜欢你的.顾思成只是个误会.
怎么可能会只是个误会呢.当你真正去正视这件事的时候.就会发现.这个误会已经上升到了道德阶段了.更何况.这个婚约.还沒有作废.哪怕.已经很久沒有提及了.
莫小言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也不知道该跟沈辰说些什么才好.电话还在通话中.她已经后悔了.自己不应该打这通电话的.
“你喜欢他吗.”
“沒有.我喜欢的人.一直都是你.”
“那你为什么――”后边的话.沈辰忍住了.沒有讲出來.他知道.那段时间.她过的很辛苦.可是这并不是为这件事情买单.
“你觉得.我算是什么.在你心里.在所有人眼里.”沈辰知道顾思成的存在.莫小言的消息.他一直都知道.直到顾思成出现了.他才彻底断了.对她的牵挂.
那时候.在江堤公园里.他亲眼看到那个男生牵着她的手.在拐角的小桥上亲吻她的脸颊.那一刻.他是彻底私心了.再多的不甘.都比不上亲眼看到后的有气无力.他放弃了.放弃了一切.
大学后重逢.他也犹豫过.想要问她.那个男生呢.江雨涵说她沒有男朋友.也沒有什么男性亲密朋友.也许.他们是分手了吧.
这是沈辰能想到的唯一的答案.他们分手了.所以.他还是有机会的不是吗.
高中的时候.一直不敢确信她是喜欢自己的.大学以后.也不敢确信.占据在她心里的人.到底是谁.那个男生是谁.潜意识里.他不想去问.也不想提及.既然他已经从她的生活里消失.那为什么不把他当做从未有过的存在.
所以.沈辰才会对莫小言说.我们重新做朋友吧.不要再提及过去的事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
可是.沈辰沒有想到.他们已经订婚了.在知道那个男生就是顾思成.知道顾思成就是他看到的那个.亲密的牵着她的手的那个男生.他最开始意识到的.不是对莫小言的愤怒.反而是一种别的感情.
他不喜欢那个男生.他厌恶他.仇恨他.为什么是他.为什么他要跟他抢莫小言.而且还是到了订婚这个地步.
妒忌.这是妒忌.连沈辰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他竟然是妒忌他.而不是怨恨莫小言.
“沈辰.如果我告诉你.我跟他订婚.不过是想让我爸妈从多余的担忧里出來.我自己能去过自己的生活.你信吗.”
“这件事.我跟顾思成说过.如果我们彼此有了自己喜欢的人.那这个婚约.就不做数.”
“沈辰.我讲的你明白吗.”关于失身这件事.莫小言就闭了嘴.她不敢讲.她怕她讲了以后.沈辰会彻底的远离她了.
也许.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我承认.我自私.自以为是.逃避很多已经发生的事.把它们当做不存在的事.可是――”你能原谅我吗.最后几个字.莫小言竟然说不出來了.
有些心疼.自己何德何能.可以这么迫胁沈辰.
“你喜欢过他吗.你们在一起的时候.你对他心动过吗.”
“沒有.真的沒有.”再多的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
最后.沈辰叹息一声.“我们的关系.先放在一边吧.我需要冷静.”
“好.我尊重你的选择.”这是莫小言.唯一能做的.
“真是风水轮流转.之前是他追着你.现在是你追着他.”孙静静叹息.要知道.那天晚上.她们以为他俩会大谈特谈.有关处丨女丨情节这个问題.沒想到.却是纠结订婚这件事.
“静静.你能不能静一静.会不会用成语.”风水轮流转这么损人的词.是这个时候用的吗.
“哦.”孙静静吐舌头表示.我又不知道嘛.
“沒事.这话说的对.”不置可否.莫小言并沒有生气.她知道.孙静静经常会讲些不靠谱的话.
可如今.她却沒有什么底气.也沒有勇气.去主动联系沈辰.
也许.她跟沈辰.会再一次.就这么错过.这一次.不是因为任何人.而是自己都是自己的错.
可是.为什么.自己还要心存希望.希望他会告诉自己.他不介意呢.有些搞笑.自己是哪里來的野心.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
“江大小姐哦.”还得多长时间才出來.外边都要冻死人了.
“刚打了电话.正在往楼下走.”很快的.倪薇薇安慰孙静静.知道她怕冷.忍耐一下就好了.
“等下去吃砂锅炖饭吧.”可以喝点汤.不然黄焖鸡米饭也可以.
“吃什么都可以.只要不是冷的.”莫小言最受不了的.就是热菜变成冷菜.吃饭肚子里的时候冰凉冰凉的.
三个人就在图书馆门外的道路上.一边磕脚.一边讨论晚餐吃什么.很快.江雨涵的身形就出现了.
“咦.旁边的人是谁.”好像是跟江雨涵一起的.两个人之间有些距离.可是步伐却是一致的.低着头.好像是在交谈着什么.
“哎.我眼睛近视.你们仔细看看.这是个什么情况.”图书馆里边的灯光是白色的.并不强烈.玻璃门模糊掉了人的面孔.三个人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來什么.
结果.两个人就在大厅里停了下來.低头交谈了些什么之后.江雨涵就一个人出來了.
“什么情况啊.”倪薇薇调侃.这人是谁.你们两个什么关系.你是不是看上别人了.
“想多了.”江雨涵翻了翻白眼.怎么以前就沒觉得她们很八卦呢.
“言姐.有人找.”
“嗯.”有些不可思议.莫小言指了指自己.疑惑的问道：“找我吗.”
“对啊.”不找你还找谁.江雨涵往图书馆里边示意.“找你的人还等在里边呢.”
“你说那个人是找言姐的.”孙静静不懂.找人的话.那就过來找呗.还需要躲在图书馆里边吗.
难道.他见不得人.
“是的.”江雨涵催促莫小言.“你看我干嘛.赶紧过去啊.”
“那个――我――”有些莫名其妙.莫小言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对方是谁她都不知道.就这么冒冒失失的过去.真的好吗.
“去呗.快去.”倪薇薇貌似知道是谁了.也推了推莫小言.示意她赶紧过去.
“我们在这里等你.”
“不是――”言姐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呢.我还沒有弄清楚情况呢.孙静静想要去拉她.却被另外两个人扯住了.
“快去快回.”
“哦.”莫小言一步一回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走.吃饭去.”看到莫小言进到门里边去.江雨涵二话不说.拉着两个人就跑了.
“哎――”孙静静刚想开口喊住莫小言.奈何嘴巴已经被倪薇薇堵住了.一直到了拐角.再也看不到图书馆的大门了.另外两个人才放开她.
“你俩搞什么鬼啊.”
“能搞什么鬼.我们这是助攻呢.”
“助攻什么啊.不是说好要等言姐一起吃饭的吗.”孙静静不管.她要回去等莫小言.她才不是背信弃义的人.
“她有人陪.用不着你操心.”孙静静.你怎么就这么笨.难道你看不出來.那个人就是沈辰吗.
“为什么.那个人到底是谁.”笨蛋孙静静.很窝火的追问江雨涵.你今天要是不跟我讲清楚.我就跟你沒完.
“沈辰啊.”我的天.这都猜不出來吗.江雨涵算是佩服她了.
“沈辰.你是说沈辰.”
“不然呢.你这脑子啊.”倪薇薇狠狠的戳了戳她的后脑勺.“笨死了.”
“你别戳我啊.”孙静静抱着脑袋喊.“就算是沈辰.那也得担心一下.要是他俩打起來了怎么办.”
“打起來.我还把图书馆炸了呢.”净瞎扯.江雨涵真的是服了她了.“不会的.你放心.我跟沈辰谈过.”
“谈过.你又去跟沈辰扯一起了.你说.你是不是有什么私心.”乖乖.孙静静的脑回路.跟她们并不在一条线上啊.
“再胡扯我就那订书机把你的嘴巴全部订上.”倪薇薇拍了拍自己的书包.威胁道.她的书包里.可是长年都装着订书机.订书针的.
对于孙静静这种脑袋脱线的情况.最好的办法.就是威胁.
“好吧.我错了.”孙静静很安静的闭了嘴.都听你们的还不行吗.
“走.吃饭去.”
于是.三个人就大摇大摆的离开了.直接把莫小言丢在了图书馆.
莫小言是有些惊讶.进图书馆是要刷一卡通的.就像进出地铁的关卡.
莫小言就拿着一卡通.愣在那里.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刷卡进入.一旁保安室的保卫大爷.就站在一旁.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她.
“嗨.”站在大厅中央的沈辰.最先打破沉寂.
“嗨.”刷卡.进入.有点不敢相信.莫小言就这么一步一步.走到沈辰面前.两个人隔着一步的距离.
嗨.好久不见.久到都不知道.你已经裹在了厚厚的棉衣里.久到不知道.你的心.是否还会为我跳动.
“图书馆里边.挺暖过的.”沒话找话.莫小言指了指门外.“外边挺冷的.”
图书馆是密闭的.入口处有门帘.一楼是办事大厅.空荡荡的.会定期办些画展.书展.艺术展览什么的.不是本校学生的作品.就是外校的.
手指向门外的时候.莫小言又愣了.外边的道路上已经沒有人了.原本说要等着她.要她快去快回的三个人.不见了.
空荡荡的道路.冷清清的灯光.莫小言的心里.一下子就沒有底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冷吗.”沈辰抓住她的手.他的手是温暖而又干燥的.反复摩擦着她接近僵硬的手指.放在嘴边.哈了口气.
“欸.”最惊讶的要属莫小言了.沈辰的举动让她不知所措.
“你就不会多穿点吗.”
“欸.”
“课都结束了.”
“你就只会说这一个字吗.”
当然不是.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课都结束了.今天最后一节课.就是这学年的最后一节课了.”
“什么时候考试.”
“要在一月份考试.要到十号才会考完.”奇怪.为什自己要解释的这么清楚.
“考试有把握吗.”
“应该不会挂科.”虽然.百分百都能考到优秀这件事.她不敢断定.但是及格还是有把握的.
“元旦有安排吗.”
“又欸.”沈辰提高音调.
“沒有.沒有事.”莫小言有些囧.她都忘了.后天就是元旦.大后天就是新的一年了.今天最后一节课后.就是元旦假期了.下课的时候.大家都还在调侃.明年见呢.
新年新气象.大家明年见.虽然只是阳历新年.
“你们寝室.有什么安排吗.”
“应该沒有吧.”为了不让沈辰看出來自己的紧张.莫小言可是很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寝室里的诸位.有提过她们要怎么度过元旦的吗.可惜.这段时间.她又是经常性走神.完全不记得了.只能回答一个疑问句.
“沒有人回家吗.”
“不知道哎――”应该沒有吧.
“你最近又走神了.”
“嗯.”莫小言很诚实的点点头.可不是嘛.走神走的相当厉害.尤其是上课的时候.老师都已经讲到下一章节了.自己还在神游太空呢.
“是因为我吗.”
“嗯.”就这么被带到沟里去了.等到莫小言反应过來的时候.已经是覆水难收.尴尬症大爆发了.
怎么办.他是故意的吗.
沈辰笑了.是的.他当然是故意的了.
这么久了.她连短信都不舍得给他发一条.他都以为.她就是不喜欢她呢.还好.她还在意自己.
“咕噜咕噜――”
莫小言的脸更红了.忙抽回自己的手.抱住肚子丢人丢大了.刚刚明明是沒有感觉到饿的.怎么一见到沈辰.饥饿感就爆棚.肚子也开始不争气了.
“饿不饿.”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沈辰绝对是故意的.因为他现在正看着莫小言.似笑非笑.眼神宠溺的不要不要的.
“还好.”嘴硬.不知道为什么.莫小言就是觉得.要是自己点头说饿的话.保不准会被沈辰看扁了.
“我请你吃饭.因为我饿了.”直接揽住她的腰.带着她往外走.
“咳咳――”出口处的保卫大爷.很是不满的出声提醒.虽然这是公共场合.但是你们能换个我看不到的地方亲亲我我吗.
“那就去啊.”莫小言很敏感的跳开了.嘴上嘟囔着.快步先走出了图书馆.
好丢人.出口处的保卫大爷.好像记得她的名字哎.下次见到.该怎么办.
“莫小言.”跟着她后边走出來的沈辰.一把抓住她的手.“元旦晚上.我们一起去看日出吧.”
“日出.”抬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空.且不说这几日一直被天气预报播报.说是有雪的天气状况.元旦晚上可能会有日出吗.
“是新一年的日出.”辞旧迎新.把旧的一切都抛掉吧.
如果.之前的一切.都只是旧日里的错误.那我们就把它辞去吧.送别过往的一切.让我们重新开始.
夜幕里.沈辰的眼睛特别亮.带着笑意跟温柔.温暖了莫小言已经僵掉在寒冷空气里的身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