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旧迎新.代表他们会有希望.是新的开始吗.
“你说.我们这样.是不是特傻逼.”孙静静一边吐白气.一边问身旁的倪薇薇.
“这不叫傻逼.这叫神经病.”倪薇薇白了她一眼.“我现在觉得.我们是不是集体犯病啊.”
“不.这不是犯病.这是做死.”江雨涵在寒风里瑟瑟发抖.颤动着嘴唇.话都说变声了.“你说.精神病院那么好.我们怎么就想不开.逃了出來.”
“要不.我们打110.求丨警丨察叔叔把我们送回去.”吴林已经开始吸鼻涕了.
莫小言跟沈辰对望一眼.好吧.作为始作俑者.他们俩才是最大的傻逼.最有病的神经病.以至于另外四只齐刷刷的看着她俩.一副.接下來我们要做什么的样子.
“你确定明天有太阳.我们能看到日出.”
“你不觉得.今晚可能会下雨.”
“说不定是下雪.太冷了.雨会变成冰雹吧.”
“笨蛋.大冬天.下什么冰雹.冰雹是夏天下的.”
结果.孙静静跟吴林又吵了起來.就为了争冰雹能不能在冬天出现.口头吵了沒意思.拿手机百度.结果手僵了.手机滑到地上.低头去捡.又撞到一起.推推嚷嚷.好不热闹.
“要不.我们回去吧.”倪薇薇讨好似的建议.
“亲.醒醒吧.看看这人山人海.你在开玩笑吗.”江雨涵沮丧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此刻.她们正站在江边的步行街.这里的建筑.都是仿民国时代的.楼层都不高过三层.依江而建.是本城市的一大特色.江滩旁建有江堤公园.种了很多芦苇.
不过现在.芦苇都枯萎了.很多人都会來这里辞旧迎新.所以一到元旦.这里的人流量就特别大.还都是等着跨年的.于是.旁边的商业街.就联合着一起做活动.零点跨年放烟花.
这个活动.每年都有.得到了市消防部门的批准.那么等着看烟花跨年的文艺小青年就更多了.商业街家家店铺都是爆满.餐厅排队拐几个弯.货架之间的走廊里都是人.
莫小言她们站的地方.还是街角拐角处.最高的台阶.人虽然多.却还是抵不住寒冷來袭.随便挑个方向看过去.都是黑压压的人头.而且.由于人流量太大.武警官兵都來了.在主干道站成四队.用血肉躯体.做成人群.隔开人流.
“雨涵.这还是你的主意.”倪薇薇拍掉她的手.“你丫肯定沒看攻略.”
“我看了啊.”要不是那本破攻略.说什么这是十大必看之景.她也不会傻缺到莫小言提出.元旦一起去看日出的时候.就坚持要來这里.
早知道.就依沈辰的安排.在森林公园附近的酒店定个房间.然后大家买点零食瓜子.带两幅纸牌.桌游.玩玩游戏聊聊天.困了睡会儿觉.天快点了就出发去公园里边的山上看日出.
可惜.世界上沒有后悔药.要是知道是这么个环境.她打死也不会坚持要他们來这里的.天地可鉴.
“攻略不能信.”莫小言在一旁弱弱的喊了句.她跟沈辰从一开始就不支持这个决定.奈何.她也不能不顾集体.单独跟沈辰跑吧.搞得好像私奔一样.
可如今.这环境.这气氛.还有这温度.证明了一句话.就算來的时候有多豪言壮语.说什么就算人多.我们也要参加一会.才不枉在这里待过.
要说不枉待过.需要这样的情况.那每年春节.去火车站转一圈就可以了.此生都可以无憾了.
“攻略写的很美.那是在人少的情况下.人多的话.再美.你也被挡住了.啥都看不到.”倪薇薇叹息.來都來了.还扯这些干嘛.转移下话題吧.
“要不我们也去排个队.去餐厅里坐一会儿.”
一群人.看了看弯弯曲曲的队伍.摇摇头.算了.就算进去了.也坐不了多久.还是别想了.
“你俩别吵了.”江雨涵喊住越闹越远的两个人.再吵下去.就要脱离队伍了.
“是他先跟我吵的.”孙静静抢先解释.
“停――”都要冻死.烦死.累死了.她俩还有心思争吵.倪薇薇直接打断吴林想要辩解的话.“吵架就不冷了吗.”
当然.不会啊.两个人很是听话的闭了嘴.
站在了一边.
“我们慢慢往回走吧.天太冷了.预报说.今晚会下雪.”沉默良久的沈辰终于开口了.“慢慢走出去.等到了人少一点的地方.再搭车回学校.”
“不看日出了.”孙静静冷不丁的冒了一句.“这里等下不要放烟花吗.”
“是啊.人这么多.你看的到吗.”倪薇薇嘴角抽了抽.孩子.你不冷吗.
“看不到.凑热闹也好嘛.來都來了.怎么能不看呢.”典型的不愿意吃亏.死磕畔的性格.
“我们可以走远一点看啊.”吴林算是服了它了.看烟花嘛.能看到就可以了.为什么一定要挤在人群里看.
“要不这样吧.我们往外走.去人少一点的地方.等烟花放了.我们就打车回去.OK不OK.”江雨涵一拍手.发表自己的意见.阻止那两只再争起來.
“可是.现在已经快十点了.就算我们回去.宿舍也关门了啊.”既然都这样了.为嘛不留下來跟大家一起跨年呢.多有意思.多热闹.不是吗.
“我们可以在附近找家宾馆.”沈辰晃了晃手里的手机.“我已经订好房间了.”
“可是――”
“哪里那么多可是.我们不过是去人流圈外围.至于中心呢.还是留给更有热情的人吧.”倪薇薇直接捂住她的嘴.不想听她说什么可是了.
“那大家还有什么意见沒有.”莫小言也很很识实务的直接忽略掉了孙静静.
“那就一致通过.我们走吧.”莫小言看着沈辰.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微笑.意思就是.你來带路吧.
“从这边走吧.刚好可以到江堤上.我们沿江堤走.到人少的地方.再等放烟花吧.”沈辰一边带路.一边不露声色的经过莫小言面前.顺便.牵住她的手.
“嗡――”莫小言的脸.瞬间就红了.怎么办.有些心虚的去看其他人.结果其他人果然别有深意的看向他们两个.还对她挤眉弄眼竖大拇指.唇语：加油.
有点不好意思.心扑通扑通的跳着.握着他的那只手.竟然开始出虚汗了.原本的寒冷.也好似一下子就消失了.一股温暖.在体内升腾.游走到四肢.
开心.幸福.还有快乐.真想就这么走下去.永远都不松手.
一行人.慢腾腾的穿过拥挤的街道.走过拥挤的人群.最后终于到了江堤上.去往人流小的地方.等到她们终于走到一个沒有人的路灯下.停下來休息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五十三分了.
还有七分钟.就要跨年了.
江堤上更冷了.风从江面上吹过來.冻的所有人都龇牙咧嘴.沈辰把莫小言的双手抓在手里.放在唇边.一边哈气.一边用手搓着.江雨涵跟倪薇薇已经抱成一团.吴林则搀扶着孙静静.带她坐在路灯下.去给她揉脚.
因为她穿了一双松糕底鞋.恰好刚下楼梯的时候.路灯太暗.她就踩空了.还好是吴林.在旁边抓住了她.不然早就顺着楼梯一路滚下來了.
其他人本來想要关心她一下.如今看到这番景象.都很自觉的闭了嘴.
“冷不冷.”就算是在路灯下.沈辰的眼睛.还是那么的明亮.
“还好.”莫小言一边摇头.一边担忧.“你冷不冷.”
“冷.怎么不冷.”
“那怎么办.我不能把衣服脱给你.”莫小言扁扁嘴.毕竟我是女生嘛.
“傻丫头.”沈辰松开她的手.却将她直接拥入怀中.“到我怀里來.不就好了.”
“噼里啪啦――咚――”
还不等莫小言惊讶.烟花就已经升腾起來.伴随着炸裂的声音.在不远处的天空上.开出了最美的花朵.
“十二点.十二点了.”孙静静也不管自己的脚踝骨疼不疼.掏出手机.看到时间后.立马跳了起來.拉着吴林转了起來.
“新年咯.新年咯.”然后.毫无征兆的.抱着吴林.直接就把别人给强吻了.
一旁的倪薇薇跟江雨涵.抱在一起还沒來得及有任何表示的莫小言跟沈辰都惊呆了.直勾勾的盯着还把嘴巴堵在别人嘴巴上的孙静静.
我的乖乖.这孩子今晚有点彪悍啊.
“你――”吴林的脸.红一阵白一阵.青一阵绿一阵.也不知道是他太白了.被烟花的颜色映照的.还是说他的脸本來就会变色.
“我――”孙静静是亲完后才回过神來.直接被自己惊呆了.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那啥.”完了.这孩子是太兴奋了.脑子一时短路才这么做的.不行.自己得救场.等了半天.也沒见孙静静告白.还一脸震惊.倪薇薇就知道.她丫不是有预谋的.而是一时兴起.
一时兴起.就把吴林给亲了.
“我们拍个照.留念一下.不然等下烟花就放完了.”江雨涵也看出來了.
“对对对.一起一起.我们宿舍先來一张全家福.”倪薇薇先把不知所措的孙静静拉过來.再把沈辰怀里的莫小言也抢过來.四个人莫名其妙的拿着手机.开着闪光灯.拍了一堆鬼一样的照片.表情一个比一个难懂.
最后.又把一旁被抢了女朋友的沈辰.还有被强吻了的吴林拉过來.又拍了一堆.最后排列组合式的.又拍了一堆.就连吴林跟孙静静.也被别人拉住拍了合照.
十几分钟后.烟花结束了.六个人一边走着去打的.一边东扯西扯.想要把大家的注意力从刚才的事情里分离出來.
结果.心底却都更在意了.
天冷.人多.路上经过的出租车里都是满客.很难拦到车.滴滴打车也打不到.最后还是跑到了一处公交站台.等着那班十二点.从火车站发过來的夜班公交车.
还好.被他们赶上了.他们上去的时候.人并不多.可是车子是要从商业街旁经过.到了那里.人一下子全挤了上來.还好.他们有位置.不用站着.可是那么多人挤着的车厢.闷热.嘈杂.烦闷.也好不到哪里去.
已经是快一点的样子.道路上并沒有多少机动车.人也不见几个.所以车子走的很快.大概半个小时.就到了她们下车的点.
第一次.沒有堵车.虽然.有点挤.
下车的点.离沈辰定的宾馆还有有段距离.刚下车.闷热一下子就被严寒吹散了.风更显冷冽.走在路上.就像走在冰箱里.还是开到最低温度.六个人登时被冻的.都要跳起來了.
“你说.现在的情景.是不是很适合拍鬼片.”江雨涵一边哆嗦着嘴.一边想要打破沉寂.
的确.现在周围的样子.还真的有点可怖.街道上沒有一个人.路灯昏暗着.照到周围的事物的影子.显得诡异莫测.
“我觉得这像是恐怖片.我们就是被困在某个未知空间.然后需要我们不断逃亡.不然就会被寒冷冻死.”孙静静弱弱的发着言.心里祈祷.大家可别再提刚才她干的蠢事.聊聊别的.聊聊别的最好.
“那不是科幻片.第三空间吗.”莫小言也插嘴.现在她需要转移一下注意力.太冷了.
“像是动漫里的场景.”吴林也加入了.
现在.就剩沈辰跟倪薇薇沒讲话了.
“半夜谈鬼.谈怪谈.小心遇到――”沈辰停下脚步.故意把说话的声音弄的很低沉.
“那里有个人――”倪薇薇很会挑时间接话.指着前面还在走的人.沒有感情.很是空洞的说着.“白衣服.长头发.背对着我们.”
“什么.”前边四个人成功的被吓到了.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齐刷刷的看向倪薇薇.
“别开玩笑.吓死人了.”
“呐.”倪薇薇诡异的笑了.指了指孙静静跟吴林的身后.“两个了.就在你们身后.”
一旁的莫小言跟江雨涵对视一眼.江雨涵一声尖叫.拉着莫小言就往沈辰旁边跑.至少.沈辰的表现最正常.最淡定.
吴林跟孙静静原本就被倪薇薇的话唬的不敢回头.这下好了.旁边人一叫.他俩也慌了神的跟着叫.两个人激动的抓住彼此的手.然后抱到一起尖叫.
结果.身后什么都沒有.莫小言跟江雨涵到了沈辰身后.偷偷看过去.也发觉了.明明那两个人身后什么都沒有啊.
咦.他俩咋又抱一起了.害怕的时候.不是要跑过來.大家一起.才会觉得安全点.有底气一点吗.抱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在哪里.哪里.”两个抱在一起的人.跟个连体婴儿似的.转着圈.扭着头确认.哪里.哪里.白衣服.长头发的人在哪里.
“沒有啊.”倪薇薇一改刚才惊悚的模样.笑了.“骗你们的.”
怎么样.姐演技好不好.是不是可以秒杀你们话剧社的人.
“你开什么玩笑不好.非要开这个.”知道是什么事情都沒有以后.孙静静很是无奈.有点小冒火.不知道自己很胆小.经不住吓吗.
“不是你说的很像鬼片吗.”倪薇薇故意撇嘴.摆出一副委屈的模样.你想要万圣节的气氛.我就助你一臂之力嘛.
“大冷天.还是不要开这种玩笑的好.”吴林也是怕的不行.鬼片什么的.他看都不看.鬼故事更不能读.读了一周都会吓得睡不好的.
“冷吗.”倪薇薇挑眉.笑的暧昧.其他三个人.也是一副暧昧不明的样子.看着他们.
“怎么不冷.”不是废话吗.
“抱在一起还冷啊.我以为抱在一起不冷了呢.”倪薇薇双手抱住自己的肩.摆出一副陶醉的模样.“我就知道.抱在一起不冷.”
然后.孙静静这才惊觉.她跟吴林.还抱在一起呢.显然.吴林也意识到这一点了.两个人迅速分开.还很默契的背对背.开始思考.刚才是谁先主动投怀送抱的.
对面四个人也很默契的闭了嘴.不再揪着这个话題.反而是越过他俩.继续往前.一边走.一边交谈.询问沈辰.这么晚了.不知道还能不能住进宾馆.完全把背对背的两个人当做空气.
“咦.”有什么掉在了脸上.痒痒的.冰凉冰凉的.江雨涵觉得有些奇怪.停下來拉住倪薇薇问.“你不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天上掉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