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不你也找份兼职.”江雨涵建议.你去跟你家那位打个电话.他在美食城.你也去美食城.你俩一起.等到小年再回去.
“我都跟我爸说了.今个回家.”孙静静撇嘴.她不是不想.奈何她爸爸觉得.外边太危险.又是年底.一个女孩子在外边.总归不放心.所以.说什么都不许她呆在外边.想勤工俭学.可以.回來.我给你找.就在家附近.上下班都去接.心里踏实些.
“你爸真好.”这是真心话.
“好什么好.烦死了.”奈何.孙静静是个有了对象忘了老爹的主.不觉得他爹多疼她.反而觉得自己被限制了自由.沒办法独立自主.
哎.真是闹心.孙静静又开始嘟囔.担心吴林被美食城过來的客人给迷惑了.还有什么要电话.陪看电影.甚至求婚的戏码都被她扯出來了.
“静静.你有焦虑症啊.”倪薇薇打断她的话.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扯什么犊子.吴林不是在厨房帮忙吗.又不是服务员.还求婚.电影看多了.
“他一天工作十二个小时.吃饭睡觉都不够.那还有时间精力去想别的.”江雨涵劝她.放宽心.别想些有的沒的.这爱情嘛.是你的就是你的.别人抢不走.不是你的.别人不抢.它还是不属于你.
“就是嘛.十二个小时.连联系我的时间都沒有.”不提还好.一提就生气.上班时间还不许带手机.什么破餐厅.破规律.破理论.
得.又被她找到吐槽的对象了.另外三个人很合时宜的闭了嘴.
四个人.就这么晃晃悠悠的到了校门口的马路边上.倪薇薇丢了行李箱去路边拦车去了.
“言姐.沈辰呢.你们不是一起回去.”孙静静终于愿意说些别的了.要是沒记错的话.她俩是一个城市的吧.高中同校.想來住的也不远.
“先去火车站了.”本來是说等她们一起呢.结果两点等到四点多.沒办法.莫小言觉得很不好意思.就让他先去.然后等她们到了.去帮她们拿行李.
“男朋友.等等女朋友.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江雨涵拍拍她的肩膀.不过也好.要是让他听到孙静静的瞎扯.告诉吴林.那得多抓狂.
“亲们.上车.”倪薇薇刚好拦到一辆空车.招手让另外三个人.赶紧上车.
车子走的是三环线.沒有堵车.二十分钟就到了火车站.四个人拖着行李.还沒走一会儿.沈辰就过來了.隔着马路.跟四个人招手.
“呦呵.”倪薇薇拿肩膀碰了碰莫小言.“真羡慕.男朋友过來当苦力了.”
“哪的话.”什么苦力不苦力的.净瞎说.
“哎呦.好沉呢.怎么我男朋友就不在对面.帮我提行李呢.”江雨涵也在那里酸人.
“要不是吴林下午就要去上班.我也有人送的.”孙静静撇撇嘴.哼.什么破工作.刚考完试就让别人去上班.
马路上车來车往.好不容易.才等到绿灯亮起.斑马线上一下子涌上了很多人.來來往往.挡住了视线.沈辰的身影.一下子就淹沒在人流里.四个人也是紧紧的跟在彼此身旁.才沒有被冲散.
旁边伸來一只手.拉住莫小言的行李箱.就往前去.吓了她一跳.对方背对着她.宽大肥胖的黑色羽绒服.盖在头上.看不清样子.莫小言下意识拉近箱子.停住脚步.其他三个人也发觉了.忙追过來.团团围住肇事者.
该不会是小偷吧.我去.这么猖狂.其他三个人脸都黑了.
“hey.好久不见.”黑子男子转过身.面对着莫小言.摘掉头上的帽子.露出招牌式的微笑.两个酒窝特别显眼.对着莫小言眨眨眼.“媳妇.我回來了.”
一句话.一个微笑.夜幕下.一切都静止了.就如同被闪电击中.莫小言瞬间就丧失了言语行动能力.瞪着眼睛.愣在那里.
他.怎么在这里.
“啥.媳妇.”其他三个人.还沒看清对方的样子.就被这两个字给吓到了.
媳妇.这人是疯子吗.怎么随便拉人就叫媳妇.精神病院的医生不管吗.这还了得.这是扰乱社会治安呢.要不要报警.
“呼――”一旁维护治安的治安员.朝着五个人猛吹哨.绿灯已经开始倒计时了.人行道上的人也不多了.就他们五个人.站在马路中间.特别显眼.
“先过马路再说吧.”男子朝愣住的莫小言眨眨眼.拉过她手里的行李箱.就往对面走.
“哎.你等等.你谁啊.”倪薇薇二话不说.劈手抢过他手里的行李箱.这人怎么这么沒礼貌.
“我是她未婚夫.我叫顾思成.”男子也不恼怒.微笑着说完这句话.再次拉过.箱子.在前边开路.
什么.他是顾思成.这下.愣住的不仅仅是莫小言.还有其他三个人.都瞪着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看那人的背影.再看看莫小言.我天.这人难道就是跟言姐订婚的那个.那沈辰怎么办.
这下.终于想起來了.沈辰.沈辰呢.抬眼往沈辰刚站的地方看去.却刚好看到他转身离去的背影.
二话不说.三个人都推了推莫小言.指着沈辰扭头离开的地方干着急.“发什么愣.赶紧去追啊.”
治安员的哨子越吹越急.已经往她们这边來了.绿灯也跳到了黄灯.沒有几秒的通行时间了.
“赶紧去.这边有我们么.”倪薇薇拍了拍她的肩膀.又推了她一把.指了指顾思成.示意她不要担心.当务之急是找到沈辰.其他的.她们会看着办.
莫小言这才反应过來.忙往沈辰离去的方向跑去.其他三个人也忙往拖着莫小言箱子的顾思成跑去.
今天这是什么日子.是不是出门得看黄历.这么狗血的桥段.竟然就这么真实的上演了.
沈辰不见了.莫小言找不到他了.诺大的火车站.拥挤的人流.深沉的夜幕.还有空荡荡的心脏.他不见了.就那么不见了.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电话沒有人接听.只有空荡的嘟嘟声.最后响起一个冰冷的女生：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冬日夜间的寒冷.在那一刻显得特别真切.茫茫人海.却再也找不到方向.莫小言就跟着人流.走到一处拐角.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走不动了.就是想要停在那里.于是她就真的坐在那里.茫然若失的看着人群.
她.好像弄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最后.还是江雨涵找到了她.把她拉进了候车厅.也许.沈辰已经到了候车厅.既然是坐在一班火车上.又是挨着的.那怎么火车离开的时候.他一定会上车.
莫小言都沒有讲话.只是由着江雨涵.有一种感觉.沈辰不会再跟她一起去坐那辆火车.
候车厅里.顾思成已经沒有了影子.只有孙静静他们三个人.守着她的箱子.
“言姐.那个什么成.已经被我劝走了.”孙静静把行李箱还给她.“你的火车.就要开始检票了.”
莫小言点点头.努力扯出一丝微笑.说了句谢谢.
“言姐.要不你打电话.跟我去我家玩两天.”倪薇薇试探的问着.好像是有些什么隐情.却又沒有对莫小言明说.直嚷嚷着.反正进了候车厅.完全可以先上车.再去车厢里补票的.还把自己家附近的景点扯了出來.
莫小言只能摇头婉谢.哪知道孙静静跟江雨涵也劝她.先去她们家里住两天.
这之中.有什么隐情吗.
“怎么了.”再迟钝.莫小言也感觉到了这之中的诡异.
“言姐.说了你可别生气.”本來在.这事是不能让莫小言知道的.
原來.莫小言追过去沒多久.沈辰就回到了这里.跟顾思成碰了面.让留下來的三个人去找莫小言.三个人也不知道他们俩要做什么.何况.一个是莫小言未婚夫.一个是她男朋友.闹不好就要动手.三个人商量一下.就留倪薇薇跟着他们.其他两个人來找我.
沈辰跟顾思成.就把莫小言的行李丢给倪薇薇.两个人去一旁.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话.沈辰的脸就黑了.回來就对倪薇薇说.他今晚不回去了.让莫小言一个人.路上注意安全.然后就走了.倪薇薇急得拦也拦不住.想要打电话.电话都打不通.打通了也是沒人接.只能站在那里干跳脚.
另一个人顾思成.二话不说.拉着莫小言的行李就往候车室走.倪薇薇又拉不住.扯着箱子.两个人僵持了好一会儿.顾思成就把沈辰的火车票在倪薇薇眼前晃了晃.说他等下要跟莫小言坐一趟火车回去.还沒等倪薇薇说什么.人就走了.
后來.孙静静跟江雨涵的电话.终于打通了.忙把他们叫回來.沈辰的短信就來了.说是想要冷静冷静.让倪薇薇转告给莫小言.不要联系他.也不要找她.
“我就觉得.顾思成.八成就在那火车上.”沈辰火车票都沒拿.候车室都进不了.自然也不会在这趟火车上了.
“所以.我就说.我们走了.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也不是个事情.你就随便挑一个.跟我们去我们家呗.”事已至此.只能这么办了.“你看.要不你跟你爸妈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
“算了.我还是回去吧.”跟家里人打电话.莫小言是不想去做.跟他们去她们家躲风头.倒显得自己多沒底气.该來的总会來.只是不偏不倚.如此巧合在今日重逢了.她也不知道顾思成为什么会在这里.更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來的.又有什么目的.如果沒有跟他彻底讲清楚.那么对于自己跟沈辰的关系.就是一个定时丨炸丨弹.
沈辰现在是怎样的心情.他们两个见面后说了什么.莫小言有些心慌.不敢去猜.却又怕自己已经猜中了.
太多的恐惧之后.人就会安静下來.麻木下來.现在的莫小言就很冷静.她知道.不管怎么逃.婚约不解散.她就一定会再见到顾思成的.她不怕.他能有什么可怕的呢.
所以.此时此刻.奔驰的火车上.他跟顾思成.就这么并排坐着.两个人谁都沒有开口.对面的两个人.是两个孩子.上车后就掏出手机跟耳机.一边看视屏.一边吃零食.完全不去注意对面的情况.中间的小桌子上.一个果核盘.还有一堆.她们掏出來的零食.
“吃橙子吗.”顾思成好像变魔术似的.从手里滚出來一个圆圆的橙子.不大不小.刚好可以窝在手里.火车上的灯管是一直亮着的.发着灰白色的光.照的人的脸沒有一丝生气.顾思成的两个酒窝特别明显.自顾自的在哪里剥橙子皮.
“好久不见啊.顾思成.”莫小言侧脸看着他.笑了笑.“什么时候回來的.”
“我嘛.夏天就回來了一次.也是在这火车上.也是碰到了你.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缘.”
“夏天.”夏天.莫小言坐火车的次数.也就是放假开学那两次.脑子里已经沒有任何能记得起來的印象.
“不过.我那时候急着去见老同学.就提前下车了.走的时候.你还在睡觉呢.”橙子的皮已经剥好了.顾思成把剥好的橙子.都塞到了她手里.“在火车上睡觉.很有可能就是晕车.吃个橙子就好了.”
“谢谢.不用了.”莫小言客气的拒绝了.想起暑假回校时.那个可疑的身影.本來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沒想到真的是他.
“你不是说要在美国发展吗.”怎么.突然又回來.是家里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
“以前是这么想的.”毕竟.美国梦被宣传的很好.不过.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跟莫小言订婚以后.再次回到美国的母校.很多感觉就变了.比如.他以前都是天不怕地不怕.一副吊儿郎当.什么事情都想要尝试的人.可是订婚以后.就变得很多虑.总是瞻前顾后的.开始.他以为是被父母的话唠叨的.可仔细想想.他好像在潜移默化里.接受了自己已经是有妻子的人.不能再这么鲁莽.
一瞬间.他的思想就有了很大的变化.总会想起远在国内的双亲.过往的朋友.还有跟他有了婚约的莫小言.他开始懂得了思念.懂得了乡愁的味道.这个时候.曾经憧憬的美国梦.开始逐渐的退出他的思想.
“所以.你准备回国发展了.”两个人像是老朋友一般.聊了很多.更多的时候.是顾思成讲话.莫小言听着.直到他讲完.莫小言才开口问他.
乡愁.美国梦.这些东西.莫小言都不懂.但是从他的话里.却可以感受到.那是一种让人难过郁闷的东西.听他这么讲着.慢慢的.两个人之间无形的隔阂.突破了不少.
“是呀.我这不就回來了吗.”既然莫小言不吃橙子.那剥好的橙子.就被顾思成自己消化了.一边吃.一边含糊着.“你说.我去你们学校.给你当老师.怎么样.”
“随意啊.”这事跟自己沒有多大关系.他以后要做什么工作.有什么样的未來.都不是莫小言能说了算的.一切的一切.还是在他自己手中.不是吗.
“你喜欢师生恋吗.”短短几个字.却如同炸雷一般.震得莫小言半晌不知道作何反应.
“据说.现在流行师生恋.刚好.我去给你当老师.有什么不懂得.恰好我知道的事.我还可以教教你.”顾思成的话讲的很平淡.就像是唠家常一般.听在莫小言耳朵里.却是胆战心惊.
“等等..”莫小言拦住他的话.尴尬的笑了笑.“我有男朋友的.我想.你们还见了面的.”
再扯下去.莫小言担心他真的会把她们的婚约当真.说什么嫁给他的话.
“我知道.沈辰对吧.”顾思成也笑了.“你们在一起了.”
“恩.在一起了.”所以.“我觉得.我们的婚约.还是算了吧.”
当初.可是说好了.如果我们有了自己喜欢的人.那这个婚约.不过是争取自由的一个跳板.再也沒有别的用途.
“再说吧.”略微停了一会儿.顾思成就笑了.沈辰是谁.他很清楚.两年前那个醉酒的晚上.他带着莫小言去酒店宾馆.开了间房.她在卫生间里吐得天翻地覆.还在喊得那个名字.就是沈辰.沒办法.最后还是打电话给住在附近的一个高中女同学.帮她换了衣服.又把她的脏衣服拿去给了服务员去清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