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很久,讲台上的温荛也讲了很久,除了知道温荛是教语文的以外,苏秋夏真的什么也没听到。
最后,她还是决定鼓起十二分的勇气,用黑色中性笔在白纸上规规整整地写下三个大字— —“谢谢你”。那么,问题又来了。苏秋夏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恨自己的字写得不如陈璨然那般漂亮工整,她写一次撕一次,那速度快得让身旁的杨森地忍不住对她侧目相望,只差没有问出“你吃错药了吗”这几个字。
终于,在她撕完了将近一个本子后,对自己写的“谢谢你”三字儿感觉到比较满意了。
毫不夸张,苏秋夏自那之后,看到谢谢你这三个字,心里都有微微的不适感,甚至有次考试,差点没认出自己写的是谢谢。
她把纸张揉成一个纸团,紧张地吸了一口气,耳根已经不知不觉地烧的通红。要是这会儿有镜子的话,苏秋夏一定会看到自己的脸涨红得像红富士一样,红得过分。
闭上眼睛心一狠,纸团在空中划出一条规范的抛物线,准确无误地落在顾凯楠的桌子上。
正全身心地投入数学题的顾凯楠眼前突然出现一个白色纸团,吓了一跳,诧异地挑了挑眉。下意识地朝旁边一往,就看到苏秋夏低着头,耳根子通红,咬着嘴唇故意玩着手指。
微微蹙眉,纤长的手指展开了那团纸。
皱巴巴的纸上是清秀的字迹,工工整整地写着:谢谢你。可能是因为紧张,最后一个你字的点下笔有些重,纸张破了一点。
转过头看着苏秋夏。
感受到顾凯楠的注视的苏秋夏也慢慢抬起了头,缓缓地胆怯地对上他的视线。却只看到那一片漆黑的瞳孔里,除了疏离只有冰冷,那日的温柔,像是昙花一现,在眼前的顾凯楠,只有清冷。清冷到,让苏秋夏突然觉得顾凯楠并不是靠近她,还是如以前无数个日子一样,高傲地站在她碰触不到的地方。
顾凯楠神情冷漠,眸子里混杂着一种叫冰冷的情绪。
没有多久,便低下了头,随意而迅速地在纸团上写了几个字,不像苏秋夏的犹犹豫豫,而是直接扔给了苏秋夏,干净利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没事。
他的字如他人一般,笔锋简洁利落。
苏秋夏怔了怔,回想起顾凯楠刚才的目光,清凉到像是冬日里冰冷的泉水,刺骨寒冷。
不知为什么,此刻苏秋夏,突然很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