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走水路被运回京城,我们便从陆路快马加鞭,赶在他们前头到达。鉴于我们如今一个是魔教妖女,一个是通缉罪犯,所以我掏出两张人皮面具给自己和秦羽贴上,然后大摇大摆地进了京城最大的客栈。
店掌柜朝我们连连赔礼,声称今日实在没有多余的客房。秦羽眉心紧蹙,我却一副悠闲淡定的模样,抬眼扫过楼上震动的门窗,卯足了内力大喊:“大人——不好啦!夫人找上门来啦!”
震耳欲聋的嗓音漫过客栈每一个角落,不一会儿,楼上便传来咚咚锵锵的嘈杂声,随后一扇扇房门打开,跑出一群衣裳不整的老男人。
秦羽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王尚书?李大人?孙长史?啊!还有高公公!”
这些朝中重臣个个欲眼迷离,脸上沾满了红唇印,一看就知道方才干了什么好事。听到我的那声呼喊,所以纷纷做贼心虚,提裤就跑。
秦羽以袖掩面,感觉自己再一次被刷新了观念。
“将士在战场杀敌,巡捕在江湖伐恶,这些勾股栋梁竟、竟……”
我无奈地耸了耸肩,六扇门清明远扬,一心为百姓做事,从未卷入腐败官场,以秦羽的傲骨和死脑筋,会不通朝堂风气也实属正常。
我们在客栈里住了两天,进贡的货船终于来了。意料之中,有一队兵马抬着几箱货物鬼鬼祟祟地抄了一条小路。
彼时夜色森森,我与秦羽小心翼翼地跟在他们身后,没成想拐进永宁巷后,竟然还是把人给跟丢了!
我有些挫败地坐到青石台阶上,心中闷闷不快,人家可是权倾朝野的一品丞相,哪是他一个小捕头能扳倒的?
“秦羽,你别干了,跟我回灵教吧!”
“我曾发过誓,”他目光熠熠生辉,仿佛在憧憬着什么,“要用我的一生,换大周基本路线一百年不变!”
?我不禁翻了个大白眼,嫌弃地说:“秦大人,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和我的胸一样。”
“可我对大周的未来依然抱有希望。”凉凉夜风中,秦羽格外认真地注视着我,“陛下虽然年少,但他聪颖仁善,明辨是非,我们身为大周子民,理当为朝廷效力,同奸佞抗争到底!”
他倏然扳过我的肩,像承诺什么一般郑重道:“阿妍,我相信陛下,也希望你相信我。”
?望着那双清澈眼眸里的明亮星光,我顿时呼吸急促,内心小鹿乱撞,只愿在夜色的遮掩下,他没有发现我赤红的面颊。
翌日清晨[这里是早上],我们扮成运送新鲜果蔬的下人,成功混进了丞相府。现下不过卯时,姚相上朝未归,所以,此刻是我们寻找蛛丝马迹的最佳时机。
我们一路直奔后庭,满目的金碧辉煌令我连连吸气。绕到姚相安寝的院子时,发现这里格外寂静空旷,似乎有人一早就故意支开了所有下人,因此,某些别样的声音,在这个薄雾浸润的清晨里,显得尤为刺耳。
这羞人的声音是从屋子里传出来的,此时姚相不在府中,那么里头之人是谁?秦羽只往窗缝里探了一眼,瞬间就黑了脸:“是丞相夫人和管家……”
我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走吧。”他扯扯我的衣袖,“去管家的屋子里看看。”
我一脸疑惑,秦羽便伸手摸了摸我的脑袋。他那白净俊俏的模样实在可爱得紧,加之屋内正打得火热,让我心里一阵悸恸。我强忍着将他拆吃入腹的念头,故作高冷地催促他带路。
后来他告诉我,一个男人如果敢跟上司的女人偷腥,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深爱着这个女人,二是他掌握着上司的把柄。
以姚相阴鹜的性子来看,他绝不会留一个爱慕自己妻子的人在身边,所以管家跟了姚相这么多年,手上一定握有他的罪证。
“毕竟,金钱的欲望可以掩藏,而真正爱一个人,是很容易被眼神出卖的。”
我突然有些慌乱,不知他是否接收到了,从我眼神里泄露出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