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里再也寻不见你的身影适合一个人阅读。一定会给你带来独特的视觉冲击与心灵上的碰撞
她很平静,不公平待遇对她而言,早就不算什么。
“对了,你怎么在这儿?”
“我们在顶楼商演,吉他的弦断了,就下来买新的。你要来看吗?”
她明天休息,就答应了。
江燃安排她坐前排,下一首曲目,是他的solo。
行云流水的音乐响起,他低吟浅唱,追光灯浅淡,台下的听众陶醉地挥舞着荧光棒。
穿制服的男子是吉他手,而键盘手居然是陈娜,没想到她不仅会跳舞,乐器也同样拿手。
音乐急转,变成节奏鲜明的舞曲,江燃朝洛薰伸手。她拉住他的手,什么都不去想,放空大脑,跟随音乐起舞。
这一首歌的时间,她是为他独舞的女主角。
演出结束,江燃送她去巴士亭坐车,邀请她加入乐队。
她拒绝了他,她并不打算将舞蹈列入职业范围。
“难过的时候我会跳舞,只有跳舞时,我才不是那个唯唯诺诺地低着头的我,能昂首挺胸地俯视这个世界。我才会相信,活着说不定有好事情发生。”
如果一直跳舞,就像做一场醒不来的梦,很幸福,也很可怕。
她之前总是回避他,也是同理。
和他在一起,她幸福得不真实。平白无故得到这么多幸福,她害怕有一天,会遭遇不幸。
“是吗?我不勉强你。”他体谅地笑笑,忽然拉住她的手,“洛薰,见不到你的时候,我想你肯定在世界的某个角落起舞,等着我找到你。无论你有多难过,遇到多不公平的事,都要记得,我一定会来到你身边。”
巴士迎面开来,洛薰留给他一句话,假装轻快地跳上车。
“江燃,你要加油,我一直等着你。”
这是她第一次,鼓起勇气回应他的感情。
过去面对他情真意切的话,她总是选择性失聪,转移话题。现在,她稍有成长,对他们的未来也有些许信心。
她透过车窗看被抛在身后的他,江燃站在路灯下,孩子气地比了一个胜利的姿势。
他们间的剧情,若到此剪辑完毕,或许就是个Happy Ending(幸福结局)。
洛薰是好久后上网查资料,才知道,那场演唱会竟成为他们乐队的解散演出。
她忍不住想,是不是她的责任。
如果她答应加入乐队,他会不会坚持他的梦想,而不是遵从父母的意愿移民海外。
不,怎么可能是因为她呢?
她将这个想法从脑海里擦掉,她连自己的人生都无法左右,又怎能影响他的抉择?
现在想来,就在她一次次否定掉他的付出的同时,她也渐渐地,彻底失去了他。
洛薰实习结束,直接和公司签约,不为别的,签约后公司会支付给她一大笔签约金。只是五年内擅自解约,要赔偿更大的金额。
她实在走投无路。弟弟参与群殴事件打伤人,要赔一大笔医疗费,父亲让她想办法。
洛薰并不打算填这个无底洞,但不知继母从哪儿听到江燃的存在,让她去找他要钱。
“他就住你姑妈那个小区,你要是拉不下脸,我和你爸陪你去拿也行。反正是将来的亲家,钱都是自己人的。”
洛薰当时唯一的念头,就是绝对不能将江燃卷进泥淖。
她听说公司有签约储备人才的合同,决定签约。
此外,洛薰还准备好一纸合约,和家里断绝来往,像姑妈曾经做的那样。
以后的人生,她要自己做主。
向来很少主动联络她的江燃,却在这个节骨眼找上门来。
她上完夜班回到宿舍,没有路灯的老筒子楼下,他叫住疲惫不堪的她。
洛薰请他进屋坐,她的房间很整洁,几乎没件像样的家具。
“只有大麦茶,你要喝吗?”
他摇头,直奔主题:“洛薰,你愿意跟我出国吗?”
“在回答跟不跟你出国前,阿燃,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其实,我记得我们的第一次见面。”
上一次他来她住处,是通知她,他决定重组乐队,在网上募集成员。
江燃郑重地邀请她加入,她决定认真考虑,让他等她回复。
希望被扼杀,现在不是自由之身的她,别提跟他出国,连加入乐队都做不到。
他们第一次见面那天,洛薰是去参加姑妈的葬礼。
继母为讨好姑丈家,哭得惊天动地。她觉得难堪,就溜出去偷偷跳舞,却遇到提醒她别踩到花种子的少年。
他住在犹如童话般的别墅里,过着她非常羡慕的生活。她跟他攀谈几句,他长得很好看,光是说上话,她就觉得自己幸运之至。
回到灵堂,她跪在冰冷棺柩前,听到头顶传来的不屑讥笑。
“这些穷亲戚,平时一来就是借钱要东西托关系,来守夜也不过是想分点什么,哭得假惺惺真恶心……”
充满鄙夷和不屑的声音,犹如一根细针,扎在少女的太阳穴,刺痛令她快要窒息。
或许,当时并没有人说这样的话,不过是她自卑作祟。
邻居这些年来都传言,姑妈嫁入豪门就跟娘家断绝关系,是个白眼狼。说三道四的人们不会知道,其实是父亲太不争气,总捅娄子要姑妈收拾。姑妈狠心不跟他来往,是希望他能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