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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的早上,星期一。原本师父不想让我出病房,可是,在我的坚持之下,他还是让我亲自去法院给那高官定了罪。贪污、涉黑、私藏军火加故意伤人,没个十几年他是出不来了。
结束后,师父送我回医院。他没有提,我也没有问,两个人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终于到了医院门口,我直接打开车门准备出去。
“小乔。”师父突然叫了一下我的名字,“你坐下,我有话跟你说。”
我抿了抿嘴,然后重新关上车门。
师父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这次的事儿是我对不起你,我明知道那案件会有很多危险……但是,法院是不能因为案子危险就不跟的,只是……我儿子明年就高考了,你师母身体还不好,我不能出事。而你和曲信相比较之下,还是你比较合适。”
“因为我身边有人保护吗?”我冷笑道。
“……对不起,小乔!”
“你现在道歉还有什么用?!他已经走了!我找不到他了!”一想到这个我就觉得生气。
我醒来之后,曲信告诉我黑社会大哥还活着,但是他的膝盖骨被打穿了,似乎不可能痊愈了。之后黑社会大哥就走了,电话再也打不通,连周珏都联系不上。
敢情他是觉得自己瘸了我就嫌弃他了?
我越想越生气,就不再搭理师父。师父顿了一下,然后伸手从后车座上拿了一个小小的纸盒递给我。
“这是什么?”
“周瑜给你的。”
我接过纸盒,而后突然一愣,抬头看向师父:“你说什么?”
“我说这是周瑜给你的。”师父重复了一遍。
我突然就觉得胸口疼得喘不过气来:“你说……你说他叫周瑜?”
“是啊……你不知道吗?”师父十分惊诧,“你们在一起那么久,你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当时他跟我说他对你有意思的时候,我还想着,真是巧,一个叫周瑜,一个叫小乔……”
平时大家对他一直都称呼一声周先生,就算是周珏,也只叫他哥,而我,一口一个“黑社会”,叫得习惯到也没想过问他的名字。
原来,他叫周瑜。
我不再说话,开始慢慢地打开那个纸盒——那是一个水晶做的铜雀楼。
可能是看我表情不好,师父突然开口说:“我先出去,给你点儿空间。”说完,他直接下了车,把我一个人留在车上。
我看着那个精致的铜雀楼,越想越觉得闹心。难不成这该死的周瑜就觉得我有那么肤浅?
“……活该周瑜活不过36岁!”我忍不住咬着牙诅咒。
一个巨大的阴影突然自车窗外笼住我,紧接着,一道阴森森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瞧瞧我听见了什么!居然有人诅咒我活不过36岁!”
我愣了一下,缓缓地回过头,随后就对上周瑜那张脸。我顿时觉得呼吸一窒。
周瑜咬牙切齿地开口说:“我只不过是听那庸医说我腿治不好了准备换家医院而已,你居然……你居然……”
我立刻打开车门扑上去搂住他的脖子,忍不住开始掉眼泪。
“……喂!别以为使美人计我就能原谅你!我不吃这套!”
“呜呜呜呜……”
“……”
“呜呜呜呜呜……我以为你走了,不要我了……呜呜呜呜……”
“好好好,不哭不哭。”周瑜温柔地拍着我的背,轻声开口说,“想建个铜雀楼锁住苏小乔的周瑜,又能去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