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每次听到你说自己怎样怎样喜欢阿染，我都觉得恶心，因为那就像一个笑话！”
他用力将她推出去，慕秋一个踉跄跌在了冰冷的黑曜石地面上。
“不要再说喜欢阿染了，好吗？别再说了，你知不知道这对我有多残忍？”
慕秋茫然地望着赵祯，不明白他为何忽然发了狂，他像是变了一个人，他的眼神很乱，俊朗的脸上，扭曲成狰狞的模样。她从未看到过赵祯这样。
“你都了解他的什么啊？”他忽然双膝一曲，扑通一声跪在了她面前，“慕秋，你都了解阿染什么呢？”
“你是谁？”慕秋下意识地问。当她的疑问问出口时，她怔住了。
为何要这样问，他是赵祯，她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明白。
“我是谁？”他笑得有些奇怪。那种表情，慕秋看得很不安。
“你是赵祯。”她稳住心神，喃喃念了一声，“你是该死的赵祯。”
“慕秋啊。”他倾身上前，拥住她，贴着她耳边轻轻说，“我是阿染，我是阿染，是陪在你身边十八年的阿染啊。”
8、
他说，你以为你了解阿染的什么？
他说，不要再说喜欢阿染了好吗？
他说，我是阿染，陪在你身边十八年的阿染啊。
“不，不可能。”她浑身颤抖得更厉害了，“我不可能认错的，我怎么可能认不出阿染，我明明那么爱他！”
“所以是不是很好笑？”他咯咯笑了起来，“你说你爱我，可我就在你身边，一直都在。我不过是顶着赵祯的名字，你却认不出我。”
“你真的是阿染？”她呆呆地望着他的脸，像是企图从他的脸上，看出一点蛛丝马迹，“如果你是阿染，那么毁容人是谁，被丢入军营死于三年前的那个人，又是谁？”
她明明知道答案，但那个答案让她害怕，让她心慌，让她战栗不已。
“你心里比谁都明白那是谁，不是吗？”他沉默了一阵，轻声开了口，“你想从我这里确认什么呢？”
“我不知道。”她手足无措，她忽然发现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这些年来，她以为她喜欢的是阿染，被赵祯害死了的那个人，她也以为是阿染。
可是赵祯告诉她，他不是赵祯，他是阿染。
“我杀了他。”赵祯冷声说，“他要杀你，要杀你爹，要杀我，于是我杀了他。”
“然后你取代了他？”慕秋追问他，“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什么都不跟我说？”
“因为时机没有成熟，我必须让所有人都相信阿染去了军营，并且死在了那里。”他解释道，“我需要三年的时间来巩固我的权力。慕秋啊，只有阿染足够强大，才能守住你，才能让你永远都在我身边。所以我瞒着你，瞒着所有人。原谅我慕秋，原谅我到现在才告诉你真相。”
“你真的是阿染？”她捧起他的脸，小心地问。她害怕现在听到的一切，只是她的臆想。
“我是阿染。”他握住她的手，倾身吻了吻她额心，“现在阿染已经足够强大，不会再让你难过了。慕秋，你开心吗？阿染就在这里，你快乐吗？”
“嗯。”她笑了，用力点了一下头，
“当做曾经的阿染已经死了。慕秋，我们从今天开始，一切从头来过好吗？”他小心地问。
“好。”她红着眼眶，笑着答应他，“阿染，我们重新来过。”
9、
她信他就是阿染。
因为他知道她七岁那年，跌破了脑袋，流了很多血。他还知道她喜欢桃花酿，尤其是从早春开的第一批桃花上采下来的露水酿成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