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模仿字迹,改了上头的一味药,塞回竹筒里,将招风放了出去。
我正寻思着老大今天还没来让我吃药,就看见镇上医馆的余神医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凌姑娘,不好了!”我觉得我现在这样就够惨了,再不好下去,我都不敢想。我瞪着余神医,等着他往下说,“白公子今天拿了张药方让我来配药,刚巧里面一味药医馆里面没有,白公子就自己上嵇山去找了。可不巧,大雨连着下了好几日,山上泥土松动,已经压死不少人了!”
于是,我拼了命地往外冲,我赶到嵇山的时候,泥土已经深得没了膝盖,有伤员被抬了出来,我一个个瞧过去,却没有老大的身影。
我往山里头走,有人来拦我,我便将他们甩开。大雨滂沱,将我全身淋湿。不断有山石滚落,砸在身上,可我却顾不得这些。我头一回觉得害怕,眼下可不是闹着玩,是当真会要了性命的事情。我在山中不停地喊:“老大……你在哪儿?”
喊到嗓音沙哑,终于听到微弱回音。
“小二,我在你右脚边。”
于是,我赶忙弯下身子,拼命地刨泥土,过了一会儿,听见老大声音虚弱地传来:“不好意思,我不分左右,其实我在你左边。”
我差点一口气背过去,赶忙挪到左边继续刨,直到手指都磨出血来,才翻出老大一张脸来。
我将老大从泥堆里拉出来,他的怀里正小心翼翼地护着一株药草,而他的脚也被一块大石砸断了。
我无奈,只得背着他,雨幕重重,我看不清回去的路。摸了好久,才找到医馆。放下老大,我的腰已经直不起来了。
本来我的病快好了,被老大这么一搞,现在又倒下了,而他也残了。
我躺在床上,骂他:“就为了一株破草,你至于吗?晚个几天会怎样啊?”
老大也躺在床上,回答我:“我不是听说疤痕越早去效果越好吗?你以为我被埋在一堆黄土下面的滋味好受啊?那个时候我就想,要是没人找到我,我连埋都省了。”他呛声道,“你也知道危险,那你跑来干什么?你不要命了?”
我答道:“老大你那么英俊,还没娶妻生子,我怎么能看着你就此香消玉殒?”
两个人都沉默。
良久,我从枕头下边摸了根腰带递给他。上头还绣了朵娇艳欲滴的白莲花。
老大接过,在腰间试了一试,挺满意,脸色微微有些红润,问我:“小二,你怎么突然送我腰带?”
我“嘿嘿嘿”直笑,道:“隔壁老王他媳妇裹脚布剩下的,本来打算扔了,我想你腰那么细,不怎么费布料,就抽空给你做了一条。你看。”我拿过那腰带给自己圈了一圈,接着道,“我用着就不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