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蛇连续几天做噩梦,此刻更是胆战心惊:“放哥,顾先生至讨厌勉强女人,他要是知道我们使了手段逼迫那妞,会不会把我们丢进江里喂鱼?呜呜呜,那妞的账是我做的,那公司的老板还见过我,天啊,这些全是证据啊……”
“没出息,有我在怕什么!”苏放碾灭脚底的烟头,“那妞自尊心极重,此刻又心灰意冷,暂时不会闹到顾先生那里去。”他眼底杀意弥漫,“我会趁机叫她永远开不了口。”
苏放穿过花园朝宅子走去,顾剑英坐在沙发里看报纸,同他商议:“饶四爷在山顶宴客,给我发了帖子。”
苏放神情一肃:“鸿门宴,恐怕宾客只有先生一人!”
“四海安帮这些年越做越大,黑白两道都要给三分面子,我若是不去,恐怕被饶四爷抓了把柄。”顾剑英眉目一敛,低声部署一番,又道,“去给我挑一个女伴,到时大约活不了,不必挑我最喜欢的。”
苏放就说:“就弄霏小姐吧,昨天她还拦着问我先生怎么好几日没去她那儿了,一声声质问先生是不是变心了。我担心弄霏小姐到时同妍妍小姐一样撒泼就不好了……”
顾剑英笑起来:“最近这些女人一个一个都不省心,从前还能一个桌子打麻将,现在统统要我承诺唯一。”
苏放趁机拍马屁:“是先生魅力大。”
顾剑英哈哈笑,笑了一会儿说:“就弄霏吧。”
想起第一次见她,她立在应急车道上打电话,眼睛又黑又大,说话落落大方,笑起来很有几分洒脱,到底有几分不忍:“初见时确是个可人儿……”
他去看她。
她立在窗前看夜景,背影寂寥。
“弄霏。”他喊了一声,她转过头,朝他微微一笑。弄霏其实很少笑,所以顾剑英有些许意外,“什么事这么高兴?”
“看了《红楼梦》。”
他在国外长大,并不知道这本名着:“讲了什么?”
弄霏回身坐进沙发,沙发又大又软,她一下子陷进去,小小一只似猫咪:“说一个富家公子对家里的每个姑娘都柔情体贴,姐姐妹妹叫得恨不得掏心挖肺,这里一颗真心那里一颗真心,谁也不知道他有多少颗心……”
他不是不知道她在讽刺他,但想着她也许命不久矣,就格外纵容她:“后来呢,后来富家公子怎么样了?”
“死了。”她看了他一眼,眼睛又黑又大,像初见时的盈盈一望,“被一个最爱他的姑娘杀死了。”
顾剑英下意识皱眉:“他有什么错?”
“是啊,他没错,他一点儿错都没有。”弄霏喃喃自语。
客厅灯火通明,唯有她笼在阴影中,好似一辈子得不到光明。顾剑英心底无端弥漫起凉意,和她挤一张沙发说:“过几天带你参加一个宴会。”
这是难能可贵的机会,也没令她展颜,他倒是习惯了,继续温柔地哄她:“衣服鞋子手袋和首饰我明日派人送上来给你挑,到时我的弄霏一定是全场最漂亮的女人。”
真好听啊!她低下头,眼底一片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