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案悬而未决,沈茶死死攥住祖产茶庄不放,她以为陆津翰步步紧逼,不过为了度假村的项目进度,却不知陆津翰心里,不过是忌妒她对沈培良的袒护,层层的误会,终于让两人势同水火
楔子
陆津翰的代理律师将一纸合同递到沈茶的面前。
“沈小姐,只要你答应放弃沈氏茶庄的所有权,陆先生愿意打一千万现金到你的账户上。”那口吻公事公办,显然是得到了陆津翰的首肯。
沈茶默不作声,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陆津翰。
已是盛夏,他仍旧穿着长袖衬衣,领前袖口,每粒扣子都扣得一丝不苟。
他哪里是来离婚?分明就是来谈生意。
她不吱声,自然有律师代她发言:“相信陆先生已经看过离婚协议书里关于财产分割那一项了,我的当事人沈小姐这些年来为家庭付出良多,却并没有过多的财产要求,公司大部分的股份、两处房产以及银行存款都在您的名下,况且这茶庄又是沈家祖产,您提的这要求,于公于法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巨额律师费果然是花得值当,有理有据,立马将对方驳得哑口无言。
陆津翰神色冷峻,手放在桌面上,中指与食指来回交替着在桌上敲,他沉默了片刻,将目光凝聚到沈茶的脸颊之上。
“茶茶,我们单独谈一下。”
第一章
两名律师先后退出,识趣地将门掩上。
房间里只剩下她跟陆津翰,沈茶的表情总算是松弛了些,有律师在场,终归是不自在。
“茶茶。”陆津翰开门见山,:“那茶庄你留着也没用。”
沈茶不去看他,将手中的玻璃杯对准太阳,来回地转,里面盛的水晃晃荡荡,光影反射到她脸上去,一片潋滟。
她装作毫不留心听他讲话的样子,心里却猝不及防地被扎了一下,隐隐作疼。
那茶庄的确是没什么用!
陆家经营咖啡,沈家世代做茶,两家联姻后,企业合并重组,便更名为鼎盛集团。
鼎盛到了陆津翰手里,他几经改革,已经放弃了传统的茶叶和咖啡豆经营,改做饮料,如今,又涉足地产业,生意越做越大。
于是茶庄便没了用武之地,不过是产些茶叶供家里人喝罢了。
陆津翰忽然来夺茶庄的所有权,沈茶万万不曾料到。
她半天没个声响,陆津翰只得继续捺着性子劝:“我们离了婚,你独自一人,有现金在身上,到底也比守着茶庄强。”
倒像是事事为她考虑的模样。
偏偏沈茶没他想象中那么笨,很快便找出他的逻辑漏洞来,真怕她孤苦无依,多分点财产给她即可,何苦非要打茶庄的主意?
她隐约觉得,陆津翰的目的并不那么单纯。
他这个人,心思深过桃花潭水,沈茶是早就领教过的。
与他结婚的前一两年,虽是家族联姻,两人感情居然也好得蜜里调油,沈茶被他迷得晕头转向,竟然未曾察觉,大部分股份都被陆津翰悄悄转移到了他的名下。
那时两家老人都还健在,他们再吵再闹,表面上仍旧相敬如宾。
直到去年,沈茶父亲生病去世,头七刚过,陆津翰就将离婚协议摆在了她的面前,那架势,是一分钟也不愿多等了。
看来他这些年虚情假意与她周旋,不过是为了吞并沈氏。
只可惜财产一直也没分割清楚,官司一打就是一年多,他败诉了再上诉,非要将茶庄弄到手里不可。
可沈茶却硬是跟他耗上了,她这个人平时温顺得很,不争不抢的,偏偏涉及到这茶庄,就执拗得超乎想象,一步也不肯妥协。
陆津翰的谈判能力她是知道的,沈茶意识到越谈越对自己不利,便一句也不想多说。
“茶庄,我是不会放弃的。”
沈茶斩钉截铁地扔下这一句,没等他回答,就起身离开。
刚到楼下,却被一堆等急了眼的记者团团围住,你推我搡地把话筒往她面前递。
“沈小姐,请问你和陆先生是否已经商量好财产分割的细节?”
“沈小姐,沈氏的茶庄仍在你的名下,请问你会配合市里的度假村项目开展,将茶庄拆迁吗?”
她实在后知后觉,原来这才是陆津翰要争取茶庄的主要原因。
度假村项目,她多少知道一些,承建方就是鼎盛集团。
沈茶整个人僵在当场,天,他是要毁掉茶庄。
第二章
刚进门,沈茶便听见客厅里有声响。
沈培良正盘腿坐在沙发上,抱着一盒巧克力看电视。
播的正好是当日财经,电视画面上,她一副错愕不已的模样。
“姐。”沈培良见沈茶回来,立马就蹦起来跟在她后面转悠,颇有些担心地问道,“茶庄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沈茶放好外套与手包,去厨房泡了壶茶出来,没搭他的话,反而是诘问起他的工作来:“阿哲打电话跟我说,你很久不去工作室了。”
沈培良毕业后无所事事,沈茶便投资给他开了个摄影工作室。
其实两人并没有血缘关系,沈茶父亲生前风流成性,光再婚就再婚了十多次,至于沈培良是她哪一任继母带过来的,沈茶也有些记不清。
众多的兄弟姐妹里,就沈培良跟她年纪相仿,也最亲近,沈茶一向拿他当亲弟弟看待。
沈茶顾左右而言他,想必这事情又是悬而未决,沈培良正要不冷不热地刻薄陆津翰几句,沈茶的手机却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屏幕上一闪一闪的,是陆津翰的名字。
看来得不到茶庄,他誓不罢休。
沈茶一面踱步去阳台,一面将电话接通了。
“茶茶,你好好想一想,鼎盛现在正面临着上市,度假村的项目对集团很重要。”白天动之以情,晚上晓之以理,陆津翰真是个人才。
可沈茶早已不是当年那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小姑娘,她不跟他多说,只咬死了不松口。
“除了茶庄,其余的财产我都不要。”
钱对她而言,并不如外界揣测的那般重要,沈茶自己是一名建筑设计师,收入不菲,即使净身出户,也照样生活无忧,两人打了这一年官司,症结所在,便是茶庄了。
那茶庄,对她意义非凡,说什么也不能放。
陆津翰便在电话的另一端沉默,大概他也没料到,向来温顺的沈茶,态度竟然如此坚决。
僵持不下,两人均握着电话沉默。
沈茶心里其实也异常焦灼,她知道陆津翰的脾气,惹急了他,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夜风微凉,她握着手机来回在阳台上踱步,一个转身,看见沈培良端了一碟子水果过来:“姐,吃点东西。”
沈茶以手遮住听筒,将沈培良往里面推:“别捣乱,我正谈事情呢。”
这细微的响动,仍旧没逃过陆津翰的耳朵,他语气忽然降了一个摄氏度:“谁在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