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飞了十多个钟头,终于在加州落地,一下飞机,当地警方就带着林从恒往迟墨所在的医院赶,还在路上说明了迟墨的情况:“她很好,只是受了轻伤,还好隔壁的旅客听见声响及时冲了进去,否则”
据那名旅客阐述,他进门时,歹徒正在脱迟墨的衣服。
林从恒双拳紧握,恨不得替迟墨抹掉这段记忆。
来到医院,与迟墨同行的摄影师自责道:“抱歉,我在隔壁睡得早,都没听见对不起,害得迟墨受伤。”
“和你无关。”林从恒安慰他一句,便迫不及待地冲进病房。
迟墨已经醒了,肿着半张脸靠在床上看电视,听见交谈声,早早地抻长了脖子看向门口,却怎么也没想到映入眼帘的会是林从恒。
他连夜飞来,干净的面容上布满了疲倦,下巴生出青黑的胡楂,和他仙风道骨的居士身份半点都不相配。迟墨愣愣地瞅着他,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阿恒”她可怜巴巴地哽咽着,“我好害怕。”
“别哭。”
“疼死了,真的”
外国男人手劲大,被打中巴掌的那一瞬间,迟墨只觉得脑浆都在震动。
林从恒心疼地将她揽进怀里,亲吻她的发顶,哑声说:“别哭了,一切都好了,别哭了。”
他的胸膛温热,给人浓浓的安全感,迟墨哭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尴尬地往后退:“对、对不起,我失态了。”
她抱膝蜷起身子,用被单擦眼泪,林从恒好笑地看着她,正要说话,身后却响起敲门声。
林从恒向后看去,推门而入的是一名外国男子,二十出头的年纪,有一张过分灿烂的笑脸。
“墨,你好些了吗?我特地来”看清林从恒,他眉峰一挑,颇感兴趣地问,“这位是谁?你的男朋友吗?”
林从恒警惕地眯起眼,对他有着莫名的敌意,还未点头,就见迟墨连忙摆手:“你误会了,我们只是好朋友。”
林从恒狠狠地瞪了迟墨一眼,迟墨并未察觉,仍旧对来人笑:“介绍给你认识,吉米,这是我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阿恒。”
吉米对林从恒笑了笑,伸出手来:“你好。”
林从恒盯着他的手掌,在迟墨的催促下敷衍地握了握:“你好,林从恒。”
“吉米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他听见响动过来制伏歹徒,我现在恐怕已经完了。”
迟墨嘿嘿笑了两声,发觉林从恒全程冷脸,无趣地摸了摸鼻头。
接下来两天,林从恒寸步不离地守着迟墨,在警方结案之后,第一时间带着迟墨上了飞机,哪想到那个吉米也阴魂不散地跟了过来,还美其名曰要去中国采风。
“你对吉米友善一点好不好?要不是吉米,我的命都没有了。”
“第一时间报警的我没有功劳吗?”
“可是明显吉米更厉害啊。”
迟墨犹豫着说完,立刻换来林从恒一个栗暴,她捂住脑门嘟囔道:“更年期啊,心情这么恶劣。”
她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他了。
她明明都顺着他的意不再纠缠他,也当那告白没发生过,他怎么还是一副不乐意的样子。
两人都在生闷气,坐在一起也没话说,倒是吉米隔着走廊不停地和迟墨攀谈,用蹩脚的中文和浅显易懂的英文逗得迟墨乐不可支。林从恒气得发抖,一怒之下和迟墨强行换了座位。
他知道他是玩蛋了。
人类一旦产生过分的占有欲,会做幼稚的赌气行为,那就代表他栽了。
他厌恶被束缚,现在却觉得,如果迟墨能够回头,锲而不舍地缠住他,那该多好。
07 他不信她不回心转意
回国后迟墨忙着剪辑在国外拍摄的外景,林从恒顺利结业,有大把的时间纠缠迟墨,设定了不少计划等待实施,却不想迟墨主动找上门来。
林从恒以为她回心转意,微笑着斜靠在门边:“怎么了?找我出去吃东西?”
“当然,当然,主要是请你吃东西,然后还想请你帮帮忙。”迟墨笑了笑,忽然向一旁招招手。林从恒皱眉看向楼道,这才发现吉米居然在对他挥手:“嘿!”
林从恒沉着脸:“他来干吗?”
这人不是说去游山玩水了吗,怎么还和迟墨有瓜葛?
迟墨低眉顺眼地解释:“吉米听说你是居士,也想和你学习一点道家精髓,所以阿恒,反正你也没什么事,教教他,好不好?”
外国友人对中国传统文化总是有着过分的热情,林从恒懂道学,会水墨画,还练了一手漂亮的毛笔字,不说话的时候站在阳光下,气质出尘得简直像是穿越过来的古人。迟墨当初就是迷恋上他这些独特的地方,到现在都没缓过神。
还好现在有吉米时常找她玩闹,打岔她的伤春悲秋,她才没那么低落。
研究生毕业后林从恒留校任教,每周有一堂关于道教的文化解析课,为了报恩,迟墨努力请求林从恒,总算是逼得他松口让吉米来旁听。迟墨假公济私,每次都和吉米一起过来,还借口说吉米不认识路,她也好一睹林从恒上课时的风采。
她总是偷看林从恒,在她没发觉的时间里,林从恒却也在偷看她。吉米来回看看,了然地笑了起来。
这天下课,吉米揽住迟墨的腰便往外走,迟墨大惊失色,手忙脚乱地推他:“等、等一下,你这是干什么?我、我虽然谢谢你救了我,但是”
“嘘,别说话。”吉米暧昧地抚上她的唇,压低嗓音,“给我十秒钟。”
下课后的走廊中人流如织,迟墨不明白他在玩什么把戏,困惑地听吉米倒数,手臂就被人从后面拉住:“别和他走。”
她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林从恒咬牙切齿地推开吉米,将迟墨抱进怀里:“我喜欢你。”
“”
“别和他走,你不是喜欢我的吗?不许移情别恋。”
他认栽了,也顾不上那些条理清晰的追求计划,最冲动才是最真实的,他在看见她和吉米走在一起时,就已经被怒火焚烧掉理智。
原来他也有着这样强烈的占有欲,只是缺少激发它的人。
他的责任心,愧疚感和爱情,都是因为迟墨,他才逐渐认清。
不少学生驻足观看,发出一声声惊呼,迟墨面红耳赤地从他怀里抬起头,还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林从恒黑着脸:“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迟墨张了张嘴,好半天才憋出来:“吉米是半仙才对。”
十秒钟,他真的让她看到了奇迹。
吉米哈哈大笑:“多谢夸奖。”
林从恒冷冷地瞄了他一眼,抱起迟墨便往外面走,迟墨惊呼:“你、你干什么?”
干什么?
在这种到处是人的地方,她随时会被人拐走,还不如去山上,找个幽静的院落单独相处,培养感情。
他不信她不回心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