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又不甘心,还是怨怪你那时候没有相信我。明明想着远离却偏偏想靠近,傻兮兮地主动凑过去被木头砸,制造相处的机会想着你会不会因此在乎我一点。”
但其实在她说出那句抱歉时,他已经决定放下了,也想着顺其自然发展成为恋爱关系,抛开那些过去携手过一辈子。如果不是那次谈生意听见那个记者曝内幕的话。
他说有些报社私吞善款,上面已经暗地里派人来查。那些报社里就有丁蔚单位的名字,他想了许久,有些坏心眼地想了这么一招。说他睚眦必报也好,斤斤计较也罢,他私心觉得如果丁蔚也可以切身体会一下那种被放弃的无助滋味,就能对这些年的他也更加感同身受。
他希望这些感同身受可以让她更靠近他。反正她也要因为报社的事情牵涉到自己的工作,如果这个小阴谋可以让她放下心中的隔阂歉意,也让他释然所有芥蒂和不公,哪怕做一次坏人也没关系。他想他们彼此都心无旁骛地开始相爱。
殊途同归的小阴谋,却彻底将所有芥蒂一笔勾销。
“我终于可以在平等的关系上和你在一起了。”
而他前些日子在地震后募捐了一间私人学校,现在名义上的股东是他。他记得丁蔚以前教语文,但最喜欢的科目是历史,所以那所学校一直空着一位历史老师。
他那时候和她一起在学校里,注意到她望向教学楼里走出的老师时目光有多么羡慕怅惘。既然她还是喜欢老师这个职业,却如果是因为他的缘故而有所芥蒂的话,他不介意去当那个坏人,一举多得的坏人。
算是对自己的坏心眼的补偿吧,只等她点头。
丁蔚的脚步在踏出地铁门时陡然停下,俞放远跟着停顿,却被身旁人撞了一下掉了怀里的东西,他忙着要捡,却被来往的人踩了手指,吃痛间听见丁蔚问。
“那是什么?”她颤抖着问道。
但其实她已经看得很清楚了,正是那时她借给俞放远的《爱的教育》。书已经很旧了,看得出被翻阅很多遍的痕迹,里面夹着一封信。
这本曾经在丁蔚的办公室里不翼而飞的书,如今却在俞放远这里。
俞放远怅然开口:“我当年就是为了送这封信,才撞到你。”
他离开时什么也没有带,却还是不死心在半夜翻墙进入学校办公楼,从丁蔚的办公室里拿走了这本书,和被他那时鬼鬼祟祟夹在书里字斟句酌的信。
那是封情书。
俞放远那时在信里写他未来的蓝图,考上好大学找个好工作赚很多钱和她在一起。
他说自己会努力变成熟变懂事,不再为了吸引她的注意力而故意做些违心的浮夸举动,他希望丁蔚能等一等她,他会为了她越变越好。
他希望能陪她终老。
事实证明,爱情这回事不管是十七岁还是七十岁都一样让人欲罢不能无可奈何,俞放远实现目标的过程显然无比艰辛,但好在最终还是美梦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