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想送呢!花那种东西最不值得了,那么贵,几天就枯了!我顶多摘一把狗尾巴草送你!”
于芃一边说着话,一边倒退着,挥舞着手里的伞,走掉了。孟萤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转过身,突然偷偷笑了。
别说,她还挺喜欢狗尾巴草的。
但转念她想起来,狗尾巴草的花语是,暗恋。
等了一个雨季,于芃终于来还伞了。不等他来找,孟萤就看见了他。因为他的阵仗太大了,他扛着一棵巨大的铁树,走在校园里,既是风景又是凶器。
“你这是……要干吗?”孟萤堵住他的去路,眼睛都要瞪脱眶了。
于芃从铁树后面探出头来,才看到是她,终于把花盆放在了地上,揉着肩膀说:“你看,它都快死了,你不是种花的吗,我搬来让你救救。”
“我……”孟萤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那棵已经遍是黄叶的铁树,“你……”
她对于芃没辙,真没辙。
“你帮我救活它,我给报酬。”
“什么报酬?”
“还没想好呢!回头再说!”于芃又扛起铁树,“你宿舍在哪儿,我帮你搬上去吧。”
搬着铁树到女生宿舍楼下,宿管也惊呆了。孟萤在后面默默扶额,根本不敢看宿管的眼睛。宿舍绝对禁止男生进入,无论如何也不能破这个例,结果,宿管和孟萤一起,把铁树搬上了三楼。
孟萤把铁树放在阳台,室友们围成一圈,观赏着这棵铁树,和累瘫了的孟萤。
“你男朋友也太奇怪了……就算要玩不一样的,也没必要这么不一样吧。”
她心力交瘁地摆摆手:“他要是我男朋友,我估计命不久矣。”
孟萤回到楼下,原想捞于芃一顿饭的,可四下望去,哪里还有于芃的影子。她转头问宿管:“刚才那神经病呢?”
宿管一下就明白是谁了,递给她一把雨伞和一张字条。那是她第一次见于芃的字迹,特别鲜明,丑得不忍直视——“我还有事,先走啦。这是我电话,等下给我发信息吧。PS:帮我救花。”
来了这么一会儿就走了……孟萤握着那张字条,原地站了很久,才不情不愿地回了宿舍。她蹲在铁树跟前,拨弄了一下土,湿湿的。
“浇水那么多,他是要淹死你啊!”她摸着叶子,自言自语,“好了,没事,回头我帮你揍那个不负责的主人。”
换土,修叶子,上肥……孟萤一通折腾,手被划出好几条深浅不一的口子,折腾完晚饭时间都过了。她拍了张照片,发给于芃:“被我剪成秃子了,长不出来不要怪我。”
等啊等啊,孟萤干脆把手机屏幕调成不灭,电都耗没了,可一直到熄灯,于芃还是没有回复。
该不会是被他骗了吧?她举着手机,犹豫了好久,还是没有打过去。
一条短信不回就打过去质问,他们还不是这种关系吧。可这么想着,她多少有点落寞。她翻身看着阳台的那盆铁树,在心里拜托它快点长,只有它活过来,她才有机会去找于芃要她的“报酬”。
04. 大概就是那夜的萤火与眼泪吧,她从那时就对于芃放心不下
功夫不负有心人,过了一季,铁树光秃秃的球里钻出了新芽。孟萤连续给于芃打了一个星期电话,终于收到了回复。于芃没有解释这段日子去哪了,为什么总联系不上,只是兴高采烈地约她到一个地方碰头。
孟萤在长途车站见到于芃,他背着个硕大的包裹。
孟萤看到车子上写着“去往湿地公园”,城市最边上,有一大片湿地湖泊,孟萤曾经也去过,但她没想到,于芃是要和她去郊游。
“这就是你说的报酬啊?”她嘴上不屑一顾,实际上是很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