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看得浑身发毛,“皇上说笑了。”
“说不说笑,阿姐自己心里最清楚。”南宫抉不再看我,而是笑咪咪地招来敬事房的太监,吩咐道:“今晚不用翻牌子了,把如妃送来。”
如妃来得很快,见我在,屈膝行了一礼,甜甜叫着:“皇姐。”
我还礼。
南宫抉揽着如妃的杨柳细腰,轻佻地亲亲她的脸颊,拥她进了寝殿,还不忘回头嘱咐我:“皇姐,先在这里等一等,朕呆会还有事要说。”
然后,我就站在寝殿门口,听着如妃猫儿一样的细碎叫声,喂了两个时辰的蚊子。末了,南宫抉让小太监传出话来,说,他乏了,有事以后再说,让我先回去。
我被戏耍得怒不可遏,但也无可奈何,只能提着裙摆回宫去了。
2.其实我不是什么长公主
第二日,如妃又跑到我面前哭,说出来的话,惊得我当场摔了一个汝窑的天青色茶碗,颤抖道:“什么?昨天,你根本没能亲近龙体?”
不对呀,我在外面明明听到她叫得那么销魂。
“都是做戏。”如妃一双眼睛肿得像个桃子,不知道是不是哭了一夜,“皇上根本没碰妾身,自己躺在一边看书,让我做戏,还威胁我,若是叫得不像,我父兄官职不保。呜呜呜,皇姐,皇上定是厌弃了我。”
这这这……一切都是做戏给我看的?
莫非……
我如雷灌顶,呆呆愣了片刻才想起来安抚如妃,好不容易才将她劝走,自己则迅速换了宫女的衣服,拿着腰牌从小门溜出皇宫,去了镇北将军府。
将军府里一切如常,我熟门熟路地爬上窗台,跳进一个熟悉的房间,镇北将军看到我,脸上闪过惊喜,慌忙上来迎我,深情道:“阿花,你怎么来了。”
阿花这炫酷的名字,就是我的闺名,世上没几个人知道,除了这个跟我青梅竹马的镇北将军。
“铁牛哥,皇上好像看出破绽了。”
我气喘吁吁地做在桌前喝了杯水才算喘匀了一口气,将这两日的事情讲给他听。
镇北将军赵铁牛在乡下时跟我是邻居,从小跟我青梅竹马,他家是屠户,我家世代都是绣娘,一文一武,可谓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人称刘家村的金童玉女。可是造化弄人,家里遭遇旱灾,我早早被卖进宫里当了宫女,而他则参了军,从此天各一方,直到在宫里再次遇见,我已成了宫里的长公主,而他则被封了将军。
“阿花,当年也是形势所逼,你也不是有意要冒充长公主的。”铁牛哥安慰我。
他说的没错,其实我不是什么长公主,我是冒充的。
可当年的事情着实不怪我,正如铁牛哥所说都是形势所逼。
那一年,老皇帝驾崩,临死时,许是病糊涂了,竟然立了刚出生不久的南宫抉为新君,一个还包着尿布的奶娃,话都不会说,如何当皇帝?
于是,一直镇守着西北的俞亲王反了,带着军队包围禁宫,逼得太后抱着小皇帝逃跑。而我当时只是个刚进宫的低等小宫女,去茅厕小解的时候,被太后一把抓住。她老人家估计是病急乱投医,也不问我是谁,就将小皇帝塞进我的手里,然后让我从一个小狗洞爬出皇宫。
我趴在狗洞那一头,透过小小的洞,看到炮灰掉的太后,临死还睁着大眼看我,我顿时没了反抗的能力,顺从地接受了命运的安排。
就这样我糊里糊涂地带着南宫抉开始浪迹天涯,打过狗,偷过鸡,湘江水里摸过鱼,虽然苦了点,但也逍遥自在。
南宫抉学会说话后,就时常奶声奶气问我:“你是我的娘亲吗?”
他的娘亲可是太后,我哪有那个胆子冒充太后,只得说:“我是你的……姐姐。”
而当时糯米团子一样柔软可爱的小家伙,在我怀里蹭来蹭去,讨好道:“姐姐,抉儿长大了一定会对你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