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丧家”叫钱大宽,是个游手好闲的无赖。他有六个拜把兄弟,都是偷鸡摸狗的角色,酗酒、行赌,出入妓院,他们最拿手。昨天,钱大宽说死了父亲,没有孝妇,便来妓院租四个妓女当孝妇,双方言明,一天一个五两纹银,两天正好四十两,其他的事,她就不知道了。
徐胡县令即令将鸨母羁押监管,派人去探明钱家死了谁?什么时候死的?一问,左右邻舍都不知道。徐胡听到后,略一沉思,心想:“看来,出殡是假,转移赃物是真。”于是,着手缉拿嫌疑犯。
话说钱大宽、陈友钱、王小川、郑元林等七个无赖,他们结成金兰兄弟,号称“漳州七猛”,人们背后叫他们“七恶”。七恶在漳州无恶不作,杀人、放火,奸淫女人,弄得人人胆战心惊。小孩晚上一哭,大人吓他,说“七猛”来了,那小孩就不敢哭了。
三年前的一天,钱大宽带着老六、老七,三人到富春记参茸行,要购上等地道的吉林人参一斤,因说了大话,参茸老板看不起他:“你衣裳破烂,哪有钱购上等吉林人参一斤呢?一斤地道人参要一百两纹银,你拿得出来吗?你买得起?”
钱大宽说:“老板看衣不看人,我看你当老板也不长了。”老六、老七拿起一把小尖刀,当场要杀死老板,钱大宽当场摇手说:“不用。”一瞪眼,三人都走出参茸行,远走而去。参茸行老板整天提心吊胆,不知恶人何日要来报复。
没想到三年之后,选择在富春记参茸行老板儿子娶媳妇时作案。当天,参茸行人来人往多么热闹,钱大宽派“二猛”、“三猛”,穿着华丽衣裳,混进客人当中,带着上等茶品、红绒被面当贺礼来了,老板也不知他俩是哪路的亲友,很快就入席喝酒。客人猜拳敬酒好热闹,二猛三猛不敢多喝一杯酒,时刻注意观看那贵重礼品金银珠宝放的位置,特别注重那只金光闪闪的金老鼠。
半夜,席散客归,新婚家人累得眼皮快粘到一起了。这时,七猛来了,他们走路如风,跳蹿如飞,一闪而过,把大厅里八仙桌上的、中堂、正堂、副堂上的值钱东西:金、银、珠、宝、绫、罗、绸、缎,一扫而光。
徐胡放出风声要搜城,钱大宽等七猛也有些害怕,赶快转移出城,才是平安所在。谁知在北庙外,有几位外地人走来走去,使他们无法将棺材里的赃物化整为零。
这时,徐胡县老爷,乘着十二抬大轿,全副执事,前旗后牌,左锣右鼓,前呼后拥来到北庙,将北庙正堂当为公堂。
徐胡升堂,将钱大宽等七猛和四个孝妇拘留升堂。
徐胡惊堂木一打,砰地一声,他问:“钱大宽,你有几位父亲?”
钱大宽答:“回老爷话,小人只有一个父亲。”
徐胡又问:“你父亲在何处?”
钱大宽答:“回老爷话,小人父亲已入殓在棺材里了。”
徐胡令衙役道:“把人带上来!”
话音刚落,差役从大门口扶一老者进来。
钱大宽睁眼一看,那老者正是被他关在暗房里的父亲。他大吃一惊,知道案情已败露,向六个兄弟丢个眼色,六个兄弟正想冲出公堂,谁知徐胡县令早有防备,兆、潘二人带领众捕快,十多人上前把七个贼人四个孝妇结结实实地捆绑起来了。并把棺材抬进公堂,当场开棺。
棺材盖一掀,只见满棺材里都是金银珠宝、绫罗绸缎,连金老鼠也在其中。其中还有个金盖大钟,还会叫:“叮咚、叮咚,十二点,十二点,案破啦,案破啦!”
赃证俱在,哪容置辩,七个大盗只好低头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