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在太行山脚下赵家村住着兄弟二人,老大赵平,老二赵安,父母早年去世。成年以后,赵平娶妻李氏,赵安娶妻王氏。李氏勤快贤惠,朴实厚道;王氏性情孤傲,吝啬刻薄。兄弟俩分门另居,依靠祖业留下的几亩薄田维持生活,过着不饥不饱的日子。
农闲时兄弟俩结伴上山砍柴,担到数十里外的县城去卖。赵家村口有一座玉皇庙,庙内有两尊巨大的石像,一尊是玉皇大帝,一尊是王母娘娘。兄弟俩经常路过此庙进去歇息。有一天傍晚时分,兄弟俩从城里卖柴回来,天下起了鹅毛大雪,刮着刺骨的北风,便进庙去避风雪,抬头一看,王母娘娘的坐像不见了踪影。二人正在迷惑不解时,传来一阵呻吟声,回身一看,发现一位蓬头垢面,饥黄面瘦的老太婆蜷卧在墙角。饥寒交迫使她连话也不会说了。赵平说:“这大娘在庙里住上一宿,不饿死也得冻死,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咱弟兄不能袖手旁观。”赵安说:“对,见死不救一大罪过,咱父母离世早,正想有个娘唤唤,岂不是天大的好事。”二人不谋而合,随将老太婆背回家中。
赵平之妻李氏看见赵平兄弟背回家一位老太婆,问明事由,顿生怜悯之心,连忙将老太婆安放在自己的热炕上,打一盆温水为她洗手洗面,梳理头发,又打一盆热水为她洗脚,然后烧水熬了一碗姜汤,加入野蜂蜜,细心地喂进老太婆口中。此时,赵安之妻王氏走进门来,看弄来这么个穷酸老太婆,满脸的不高兴:“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咱自己的肚子还填不饱,这回好,又多了一张嘴。”赵安叱责道:“不怕烂了舌头,难道能眼巴巴看着老人饿死不成?”王氏哑口无言,赌气坐在一旁。
那老太婆受到温暖,渐渐苏醒过来,讲出了自己的身世:她家住开封黄河边,黄河决口,淹没庄田,老伴和儿女皆死于洪水,她抓住一块门板,被洪水冲到岸边,才死里求生,如今已无家可归了。兄弟二人齐声说:“俺认您做干娘,从今天起,我家就是您的家,我们就是您的儿女,饿不死我们,也不会饿死您。”李氏说:“干娘,只是咱家日子紧些,没有可口的东西孝敬老人家。”老太婆说:“我是苦水里长大的,粗茶淡饭全吃得下,只要填饱肚子就中。”说着感激的泪水夺眶而出,连声喊叫:“我又有个家啦……”
接下来,赵平、赵安商议如何赡养干娘的事宜,赵平说:“咱两家养活干娘,半月一个轮回,就先从我家开头吧,明天正好是初一,下半月你把干娘接回去。”赵安点头应允。老太婆说道:“你们的恩德我没齿不忘,眼下我已成废物,无多大用处了,只是我每日拉的粪便不可抛,切记妥善保管,以后会有用处的。”李氏道:“干娘不用操心,常言说,地是一枝花,全靠粪当家,俺兄弟俩家屋后都有个粪池,那是两座粮囤哩。”
老太婆在赵平家生活了半个月,李氏侍候的很好,下半月被赵安按时接去,在赵安家仅仅三天,王氏就不耐烦了,借故生母有病,就匆匆忙忙回了娘家。老人没人侍候了,赵平夫妇又主动又将干粮接回自己家中,照料如常。
老太婆在赵平家又生活了十多天,不觉到了下月的初一,一大早,赵安特地从岳母家唤来王氏,一起来到兄长家要接干娘。老太婆谢绝道:“不用麻烦了,我的寿数已尽,阎罗王差小吏接我来了,马车在门前等着,我死后,丧事从简,在我坟头上栽棵柳树就行了。我在大儿家吃住了二十七天,在二儿家吃住了三天,我会报答的。”说罢,头一歪,便气绝身亡。
赵家兄弟按对待亲生父母的礼仪安葬了干娘,遵照干娘的嘱托,在坟头上栽了棵不大的柳树。干娘的棺木寿衣等一切安葬费用,赵安执意全部承担下来,因为他对干娘生前没有尽孝而深感愧疚。
春耕季节到了,家家户户忙着往地里送粪,备耕备种。那天,赵平、赵安各自在家从粪池内淘粪,赵平从粪池中拣了二十七个金元宝,赵安从粪池里只拣回三个金元宝,此时赵平兄弟方才醒悟到干娘不是凡人之体。王氏惭愧万分地说道:“早知如此,我养活干娘百年也不烦。”赵安:“呸!”地唾她一口:“亏你说得出口,好事全坏在你这贱货手中。”
赵平很快富裕了,搬进了砖瓦楼房。成为当地首富。赵安之妻王氏,却生了一种怪病,能吃能喝能拉,而浑身少气无力,求医吃药,花光了家中的积蓄也无济于事。清明节那天,正是老太婆一百天祭日,赵安扶王氏上坟祭祖。看见干娘坟头上那棵小柳树竟然长成合抱粗的参天大树。王氏在干娘坟头上烧了纸钱,连连叩头请罪,声泪俱下地说道:“干娘,不孝儿媳向您赔礼来了……”突然,狂风大作,昏天地暗。老太婆坟头上那棵大柳树被狂风拔地而起,将棺木从地下带出,干娘的尸骨已不见踪迹,只留下一身寿衣。赵安翻开寿衣,从里面拣出十几个金元宝,说来也怪,经过这场狂风的惊吓,王氏大病痊愈,赵安夫妇从此也过上了安乐的日子。
很快,村里人发现,玉皇庙中那尊丢失多天的王母娘娘石像,又莫名其妙地回到了原处。
讲述人:郭万青 男 已故 退休干部 大专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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