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稀稀疏疏的周老头住在王家对面几十年,对老王这人十分了解,好心提醒着:“别人家事最好不要管啦,老王为人凶狠野蛮,和人吵架、打架是家常便事的,不要惹事。”
杨平考虑了好久,才说:“好几次,大晚上,我去他家小卖部买酸梅汤,看见老王手伸进小婷的衣服里偷摸她,恶心死人!”说完,一脸的厌恶地吐了一口痰。
“我也看见过,老王像对待女人一样亲他女儿,还摸她胸口、腰部,小婷不停拼命挣扎。”有人低声说。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要乱说呀。”
杨平气愤不已:“我上次实在看不下去,骂了他一句‘神经病’,他回一句‘要你管’。他还操起手边一把剪刀,把我的手臂都划伤了。”说完,举起有一道疤的手臂。
“瞎说!瞎说!不可能的啦。”张老太摇摇手,但心里担忧自家的小孙女的处境,以后得防着老王。
听到这件劲爆的乱伦丑闻,大家很吃惊,但只是一笑了之,在一个相对保守落后的地方,这事属于人家家务事,连警察都不管,他们外人更不说,只是以后得看好自家的女孩子。
到底女孩为什么失踪,各有各的说法,大伙还是不了解真相。
凉风吹过,街坊们坐在板凳上,东长西短,说说黄老头家儿子前几天提着猪肉来看望他,朱老太今天又穿了一件新裙子。
这时,挺着肚子的小婷妈妈正撑着一把黄花雨伞走过来。
张老太立刻为孕妇让出一把凳子,关心地问,“小婷妈妈,什么时候生啊?”小婷母亲一屁股坐在板凳上,背靠着栏杆,一手放在腰上,一手摸着圆圆的肚子:“还早呢。”
张老太不经意问:“咦,最近没看见你家大眼睛女孩啊?”
“那个死丫头不想读书,出去打工了。”
街坊们都围拢上来,一个接一个热心问,急于想知道女孩失踪的真相。
“你们没四处找找呀?”
“找了,她爸都急死了,白云镇翻遍了也找不到那个死丫头!”小婷妈冷哼,“天天和她说外面坏人多,偏偏不听,趁我走亲戚出门时,她偷跑出去,胆大包天啊!”
“她为什么跑出去?”
“小婷能去哪呢?”
“她身上带了钱吗?”
小婷妈妈笑着说,以一种满不在乎的语气:“外面花花世界,好玩又刺激,去年她跑去武汉打工,这次也可能和别的男人跑了,女大不中留啊!哎,懒得管她!”她摸着浑圆的肚子,眼里含着对未来的期冀“以后年纪大了就靠这个男娃啦!”
张老太问:“在医院照B超,验出男娃了吗?”
小婷妈妈高兴地说:“是呀,等生了,请街坊们过来吃酒!”
大家直应好,面上笑笑,没说什么,心里暗笑这十分可笑的家庭。
还没到饭点,张老太便和几个人继续玩纸牌,其他人无聊地在一旁围观。
雨停了,路面泥泞不堪,天上还有一团团乌云,大家各自散去。“回家做饭啰。”张老太吆喝一声。
所有人都回家了,只有一个陌生人还留在风雨亭上。
他戴着鸭舌帽,穿一身普通的灰蓝工作服,刚才一直在风雨亭的角落里避雨。
其实,他是一个人民警察,有人举报浙江某工厂非法使用童工,后来他们查获了,需要把那些童工遣送回家,其中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死活不愿回去。
女孩说她今年16岁,叫王小婷,已经被父亲猥亵了几年,十三四岁的时候,老王就开始对她动手动脚,她被要求与父亲同住一张床,如果不服从就会被打。读书时候住宿舍还好,一到寒暑假她晚上都不敢睡觉,她故意要求在小卖部上晚班,白天人多他不敢乱来。她母亲也知道这事,但一直默不作声,也不敢管她老公。当她向母亲提出一起逃走时,母亲拒绝了,所以女孩只能靠自己。以前她小只能逆来顺受,反正她现在也能打工赚钱养活自己,外面的空气自由、舒服,她为什么还要呆在那个恶心的家里?
当时他不相信有这种肮脏事,有这样的父亲,但女孩的眼神干净、态度坚定,所以他决定亲来实地调查。经过多次转车,他才来到女孩的家乡——白云镇。
刚才听那些街坊和小婷妈妈的言谈,这件事极有可能是真的,他不能让女孩回到这样无知无人性的家庭。他准备向上级报告这件事的始末,然后派公安介入,搜集证据,正式对老王提出公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