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皎月如盘,虫鸣啁啾的夜晚,她把何鹏约到他们时常约会的小溪边,那里的一块大石头头就是他们约会常坐的地方。她将自己心中所想向何鹏全盘托出,边说她边憧憬着美好的未来,何鹏看着苏莺那种自我陶醉的样子,不忍一下子泼她的冷水,便说:“农村的生活不好吗?为何一定要去啊,城市里的人看待我们农村人总是一副轻视的样子,我们还是别去了。”为了缓和一下气氛,他还说:“其实农村也好啊,你看我们这种男耕女织的生活是多少厌倦快节奏生活的城里人所向往的啊。”
何鹏的话,像一瓢冷水兜头淋下。她瞪着一双迷惑的眼睛盯着何鹏:“难道你就甘心这样一辈子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吗?外面的世界是那么的多姿多彩,我们这么年轻,为何不出去追求,去拓展自己精彩的生活呢?我可不想一辈子闻着泥土的味道。”
何鹏一听着急地说:“你就这样出去了,你妈妈自己一个人在家,你放心吗?外面的世界固然精彩,但是平淡的生活有何不好。老人知道孩子大了,总有一天会像长大后的雏鸟,飞离自己的家,只是你有替她想过吗,你妈妈更希望你能在家里陪着她。如果以后我们结婚后,你可以在家相夫教子,侍奉双方父母,而我耕田犁地,勤恳劳作,足可让家人丰衣足食。你说这样不好吗?”一听何鹏说起母亲,苏莺略有迟疑,黯然神伤。
在她还很小的时候,爸爸为了养家糊口,不远千里离家外出挖煤,终因命运不济,在一次透水事故中,含恨辞世。黑心的煤窑老板在那次事故中,卷钱外逃,没有赔付分文。妈妈忍受着丧夫之痛,含辛茹苦地把她抚养成人。为了不让苏莺受委屈,她也一直没有改嫁。而现在自己为了一己之私,抛下妈妈,是不是太过分了,如果自己这样一走了之,妈妈怎么办?短暂的踌躇间,她还是选择出去,不然她会抱憾终身。
她看着何鹏,目光异常坚定地说:“鹏哥,我要出去,只是你要和我一起去,就一年。如果这一年中,我找不到自己的理想,我就和你回来,心甘情愿地和你在乡下过日子。我们一起出去,我妈妈会同意的。”何鹏一时也心乱如麻,因为这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相爱至深的苏莺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他头低着,说真的,他心里也是很矛盾,他也有自己的自私想法,因为他爱苏莺,怕外面的灯红酒绿会让她流连忘返最终舍自己而去。他做着最后的努力,“莺儿,你不要去好不好,难道你就不能为我留下来吗?我怕……”
他迟顿了一下不敢直视苏莺,把头低得更低了。苏莺追问:“你怕,你怕什么?你是不是怕我变心,然后弃你而去吧,你就那么不信任我们的爱情吗?我们从小培就的感情我怎么会那么容易忘记呢?倒是你啊,可不要看那些涂脂抹粉、窈窕淑女看花了心。”说完,她竟“咯咯咯”地笑起来。何鹏听着苏莺这样说,急得满头大汗,刚要解释,身旁的苏莺呼地站了起来,泪珠在眼眶里直打转:“你怎么就那么怕啊,如果你还不放心,我现在就把我的身子交给你,这样你就可以放心了。”说着,她做势欲解扣宽衣。
何鹏急了也站了起来,满脸无辜地按住苏莺的手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那好吧,我答应你,我和你一起去,你就别哭了。”说着,轻轻地为她拭去泪水。苏莺这才破涕为笑,在何鹏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嘴里喃喃自语:“鹏哥,你放心,我对你的爱永远不会变的,我们一定会比翼双飞的。”看着苏莺的那个兴奋劲,何鹏苦笑了一下,一脸凝重,他希望自己的担虑是多余的。
几日之后,两人打点行装,带上为数不多的钱辞别父母来到滨海市,这里高楼林立,车行如蚁。当踏上这座城市的时候,苏莺就暗下决心一定要在这个生机盎然的地方寻找到自己的一片天地。与笑逐颜开的苏莺相比,何鹏就显得低调多了,他脸色忧郁,额眉紧锁。
他们走出火车站的时候已是华灯初上了,当务之急得先找个安身之所,不然晚上可得双双露宿街头了。还好,车站周边随处可见旅馆,他们就随便找了个便宜点的住了进去。为了节约开支,他们只开了一个单间。简单的晚饭后,一路风尘的他们早早地就睡了,只是床上睡的是苏莺,而何鹏就把地板随便的扫了一下,就躺下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