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故事】卖掉昨天的车票(2)

 
【中篇故事】卖掉昨天的车票(2)
2016-06-07 12:12:07 /故事大全

2. 卖掉车票

阿巩离开山坡时像是在做梦一样,但他坚信,自己是遇到神仙了。他决定,立即按照老头教的方法办。现在的处境就是他没法面对的,十几万元的金表需要他赔偿,怎么赔?身无分文滞留在这异地他乡,怎么离开?这一切他无法面对,既然没法面对,可以选择逃避。

离开山坡后,他就一直往火车站走,他要去那里卖掉那张来这里的火车票,他需要将这一段厄运从他的记忆里删掉。

直到快到赤坡镇火车站时,他才一下子愣住了:卖掉那张来这里的火车票?那是昨天的车票,已经用过了,也已经过期了,怎么卖?谁会要一张过期的车票呢?

阿巩感觉到自己遇到了一个难题,但这个难题与他目前面对的困境比起来,那就不算什么了。他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我一定要卖掉它!

到了火车站,他掏出昨天来时买的那张火车票,逢人就问,要不要买车票。有人将他当成票贩子,不予理睬,倒也有一两个旅客上来搭讪的,一听说他要卖的是一张昨天使用过的车票,都骂开了:“脑子有毛病呀,卖昨天的车票?”

正在阿巩无计可施的时候,一个干部模样的中年人主动走了过来,问他:“你说你有昨天的车票?”

“是的。”阿巩毫无底气地答。

“从哪里到哪里的?”

阿巩将车票递了过去。中年人看了看车票,脸上顿时放起光来:“我就是昨天来的赤坡镇,来时的车票弄丢了,正担心回去后没票据报销呢。你这张给我吧。”

还真有需要的!阿巩大喜过望,赶紧强调:“可是,这票我得卖。”他记得老头的话,卖掉才能产生法力。他生怕中年人不要,忙补充:“也就是象征性的,只收一块钱。”

“一块钱?”中年人笑逐颜开,当即掏出一枚一元的硬币,递了过来。

阿巩接过钱,还没来得及揣进口袋里,就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人直犯迷糊,一下子失去了知觉。等他睁开眼时,他愣住了,他躺在床上,正窝在暖烘烘的被窝里,盖在身上的,是大红的被子,窗户上挂着的是淡蓝色的窗帘,那就是自己家的窗帘。

自己的家!千真万确是自己的家!他环顾左右,早晨的阳光刚刚从窗帘的缝隙里透进来,就像他每一次从床上醒过来一样。遗失金表,身无分文,困在赤坡镇的事就像是一场梦,一了百了了。老头所说的法力真的灵验了,一眨眼的工夫,一切成为了一场梦,自己的痛苦,没有了!

他一翻身坐了起来,情不自禁地欢呼:“太好了!太神奇了!”

他的一句话刚刚喊完,就感觉到身边的被褥里有什么蠕动了一下,接着,一个长头发的女人从被窝里探出头来,睡眼惺忪地娇嗔:“大清早的,嚷嚷什么呢,你都吵醒我了。”

阿巩吓了一跳,几乎是蹦下了床,自己的身边怎么还躺着一个女人?他紧张地盯着她,一迭声地问:“你是谁?你怎么在我家里?”

散乱的长发遮住了女人半边脸庞,她娇嗔起来:“大清早的发什么神经?我是你老婆,我不在你家里还在谁家里?”

“不不不!”阿巩慌了,“这话可不能乱说。我连对象都没有呢,哪来的老婆?我可是正经人,你是什么时候爬到我床上来的?快说!”

“无聊!”女人白他一眼,转过身去,“我还想睡会儿呢,可没心思和你犯疯。你哪来的老婆,你就问问你的结婚证吧。”她朝床的另一头努一努嘴,便又拉过被子睡了。

结婚证?阿巩顺着女人努嘴的方向看过去,这才发现,自己的房间确实有些变化,房子的另一边竟不知什么时候架了一个梳妆台。他一下子记起了老头的话,自己只是忘掉了一段记忆。莫非,这忘掉的一段,已经很久很久了?

他狐疑地走向梳妆台,拉开梳妆台的抽屉,果然在里面看到了一本大红的结婚证书,打开,他一下子就傻眼了,结婚证上写着两个人的名字,一个是他,另一个叫刘秀。再看结婚证上的男女合影,男的确实是他,而那女的……

一看那女人的相片,他倒抽了一口冷气。那女人的右半边脸上有一道很长很粗的伤疤,从右眼一直连接到右边的嘴角,而且,她的右眼瞎了,像没有眼球似的瘪了下去……

看着这女人的照片,阿巩只感觉到触目惊心,这样的女人是自己的老婆?他慌忙奔回床前,拂开遮住女人右边脸的长发,这一拂,他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那女人的脸上确实有这样的伤疤,而且,比照片上的更突出,更可怕……

女人睁开唯一的左眼,吃惊地瞪着他,问:“你今天早晨是怎么了?”她说话时牵动了脸上的伤疤,阿巩吓得不敢再看,岔开目光,喃喃地问:“我从赤坡镇回来,有多长时间了?”他想弄清楚,自己被删掉的记忆有多长,怎么他的生活发生了这样大的变化?

女人笑起来:“有多长?我们昨天才从赤坡镇回来呢,你今天就忘了?”

昨天从赤坡镇回来,今天自己怎么就有老婆了?阿巩重新去看结婚证上的日期,居然是未来半年之后的日子,他一愣,赶紧去电脑桌上拿自己的手机,一打开,手机屏上显示了时间,他彻底地傻了,手机上显示的,居然是未来五年之后的日子。

他幽幽地醒过神来:难道自己五年的记忆已经被删除了?他是真的不想与这女人说话,但还是不得不问了:“你是说,我在赤坡镇,呆了五年?”

女人从被窝里伸出胳膊来,点了一下他的额头:“犯什么傻?赶紧拾掇拾掇,好出去找工作呀,别忘了,咱还欠着我娘家三万块呢!我妈攒那么点钱不容易,咱得尽快还上。”

“什么什么?欠……你娘家……三万块?”

女人恼了,霍地坐了起来,瞪着他:“你什么意思?昨天借的钱,今天就想赖账了?就装着不记得了?不是我妈给了你三万块,你昨天能将你们老板的那只金表的钱赔清吗?”

阿巩一下子木了,这么说,自己花了五年的时间,才赔偿了老板的那块金表,而且,自己五年时间并没攒够那么多钱,还从这女人的娘家借了三万元?

他黯然离开房间,去了洗手间,他一下子从镜子里看到了自己,黄皮消瘦,那是严重营养不良的结果,而且镜子里的他也显老了许多。他看到,洗手台上放着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这中间,夹杂着两张火车票,他拿起来,看上面的时间,2016年5月20日,从赤坡镇起点的。那是他和那个女人的返程票,这么说,真的是五年以后了。

自己在赤坡镇呆了五年?还与这么一个女人在那里结婚了?这女人叫什么来着?对,叫刘秀,结婚证上是这么写着的。自己怎么找这么个丑八怪做老婆呢?他面对镜子里的自己一片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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