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小崔父母问起今日相亲情况,小崔照实说了。小崔父母沉默良久,只听小崔母亲温言说:“如今市场行情跟过去不一样了,像你这一辈年纪的孩子男多女少。即便女孩家里条件要求的苛刻过分些、媒人多要几盒香烟,我们也不得不去承受。你别的无需多想,只要尽快抓住机会就是了,你也老大不小了,当真要打光身汉子吗?我和你爸可不应!”
小崔心疼香烟,愤然说:“可是今天抛出去那么多香烟,我却连一个女孩也没见上,媒人他们尽想着自己的香烟,根本不关心我能否见到女孩,他们可是本末倒置啊!”说到后来已经声色俱厉:“香烟,香烟不翼而飞了,媒人他们不是想要香烟吗,他们自己去买吧,明日我不随他们去相亲了!”
小崔父亲斜睨小崔,闷声说:“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小崔心里打个突突,不敢再说。
只听小崔母亲佯怒说:“咱们可千万不能得罪了媒人,一者你的终身大事终究需要媒人在中间穿针引线,二者媒人之间都有联系,得罪一人不打紧,可你以后在别的媒人那里还能讨得了好果子吃?”
小崔低头不语,小崔母亲走到小崔身旁,用手指理了一下小崔有点凌乱的头发,微笑说:“几盒香烟你就心疼成这样,香烟比你老爸老妈还亲么?”小崔噗嗤一声发笑:“香烟虽好,终究有价,怎比爸妈无价之宝!”
只听小崔母亲说:“等你以后有了相好的,送媒人的不但香烟,美酒,还得请吃大餐,发巨额红包,还…”
小崔赶紧打住:“妈你别说了,我明日随媒人去见村花便是。”
小崔爸妈同声笑说:“小子可教,当不负我们矣!”如此,斗室再复春花烂漫,其乐融融。
次日一大早,小崔早早吃过早饭,穿上西装革履,头发梳的油亮,打扮的如同新郎一般,就差胸前的一朵大红花了。对镜一照,不由得惊呼:“天下竟有如此之美男!”
小崔一切收拾完备,整装待发。过不多久,四媒人分分赶来,小崔父母和媒人之间自有一番嘘寒问暖的客套。小崔不爱听,说要再打扮打扮,奔向里屋。
四媒人和小崔父母寒暄完毕,从屋里出来,小崔紧跟在后面,从大院走向街道大门口,人声和狗吠声夹杂在一起,自有一番吵闹。
如此,小崔和四媒人五人各骑电车,四媒人在前引路,小崔紧随其后,奔向村花之家。
将要出村口,四媒人各自急刹车,“车履整齐”,如同训练过一般。小崔也赶紧刹车,询问:“怎么了?”
一媒人问:“可曾携带香烟?”小崔笑说:“怕村花她爸没烟抽吗?放心好了,我再也不会敬鬼神啦!”
另一媒人冷冷的说:“谁问你这个,我们是问给我们的香烟!”
小崔一阵发蒙,几欲昏倒,弱弱的问了一句:“昨日未见村花之前,不是已经给过你们了吗?”怕媒人想不起来,又补充一句:“你们还说我不懂道理,还给我讲过一番大道理呢,你们忘了吗?”
又一媒人冷笑:“我们是给你讲过道理,可是你如今还是不闻大道。我问你,你昨日吃过早饭了,今日还吃不吃?”小崔随口应答:“吃呀,为什么不吃?”
剩下一媒人喜容满面,大声说:“照呀!你昨日给过我们香烟,和今日有何相干?”
小崔气急:“如此道理,到哪里讨说法去?”可是想起母亲的谆谆告诫,不敢得罪媒人,还是愁眉苦脸的把香烟分发给了四媒人。
如此,五人再次出发,话说党的政策好,如今农村与农村之间的大路都修了柏油路,道路平整且宽敞。四媒人与小崔言语不和,话不投机,加之又有年龄代沟。所以四媒人并排在前说说笑笑,小崔在其后形单影只,甚是落寞。
五人摆成“坦克”之形,场面宏大,加之五人电车轰鸣之声,阵势非小。五人浩浩荡荡向村花之家赶去,正奔行甚速间,突听“嘣”地一声巨响,一媒人惊声尖叫。小崔一路无语,正想心事,不料想媒人车胎爆裂,没来得及刹车,直冲着前面媒人的电车撞过去…
幸好运气不差,只小崔电车前脸有些变形,没有人员伤亡。
只见那媒人跳下电车,气急败坏的向小崔吼叫:“没看见我车胎爆了么!怎么还冲着我撞?这次交通事故你负全责!修车钱你来付!还得赔偿我精神损失费!”
小崔脸色铁青,虽然西装革履,可“新郎官”的模样已经荡然无存。
小崔找了绳索,一头绑敷在车尾,一头绑敷在爆胎电车车前。如此,五人再次前进。只是这次队形变了,三媒人在前,小崔带着一媒人在后。
坦克队形变成了加长版,由“雷霆坦克”变成了“消音坦克”。
五人在前面找了家修车店,把车修了。
时刻不早,五人火速前进,不久便至。四媒人先进村花之家,交代小崔情况,小崔在大街门口相侯,等着传唤。
幸福与煎熬都是等待时的感受,可小崔已经等的麻木,两者早已不分,囫囵吞枣的把幸福和煎熬一起吃了。
不久,媒人和女孩爸妈各自出来,小崔赶忙上前向女孩爸爸敬烟,然后向她爸妈问好。女孩妈妈两眼发亮,大呼:“此男孩甚好,够帅,够靓,当配得我们女儿!”女孩爸爸甚是同意,连连点头。
进了村花之家,女孩父母把小崔和媒人让进一间较大的东屋,大家各自坐了,女孩父母和小崔家长里短的聊了会天,甚是满意。
只听她父母向小崔说:“你在此稍候,我们不久便来。”小崔不明所以,还待寻问,村花父母已和媒人各自出去。
不久进来一人,只见此人身高膀阔,满身肥肉,头上扎着一个粗而且长的马尾辫,脸上涂满白粉,厚唇翘牙,身穿红花小衣,脚踏绣花之鞋,瞧模样也就20来岁。
小崔一愣:“你,你是?”那人粗里粗气:“我是村花呀。”小崔声音发颤:“开,开玩笑。”村花笑说:“谁跟你开玩笑了?我姓村名花,这还有假的!你就是小崔吧?”
小崔默不作声,只听村花说:“好,你不说话,那就是了。我看你挺好,我相中你了啦!你觉得我怎样?”
此时小崔就像冬日的寒蝉,拼了命地想发声,却做声不得。
只听村花粗声说:“好,你见了我的美貌,生怕你配不上我是不是?没关系,我既喜欢你,下嫁于你又有何妨?可是下嫁终归下嫁,终须有些条件。第一,你得在城里给我买一套房子;第二,你得给我买一辆不少于15万的小轿车;第三,我父母把我养大不容易,你给他们10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