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萍也不客套,开门见山地对许水印道:“小许,我家老胡出事了,正要钱为他打点。我知道你保管着老胡的小金库,老胡昨天托人传话给我,那张卡现在在你手上,把它给我吧。”许水印愣愣地站着,心里道:果然是姓胡的做的手脚,到死都不让肥水流入外人田!
许水印恨得牙根痒痒的,他犹豫着,不甘心就这么把十二万拱手送出。妻子尤琪见状,悄悄地一捅他的后背,附着他的耳根压着嗓子道:“这钱来路不正,再说你现在又取不出来,既然有人上门讨要,我们不如顺势把这个定时炸弹扔给她。”许水印想了想,也没有什么别的法子,只好听了妻子的话,很不情愿地交出了那张卡。
简萍匆匆地消失在楼梯口。许水印长叹一口气,感慨自己没有发财的命,到手的钱却不敢要。妻子怨他鬼迷心窍,竟然想动这种钱的主意。
晚上,许水印还跟妻子为卡的事拌嘴,忽然接到简萍的电话。简萍竟然是来问他银行卡的密码。许水印呆了有一分钟,脑袋里一时转不过弯来,结巴道:“密码?不是被胡科长改了吗?他又没告诉我,我怎么知道。”简萍一听,不乐意了,她的声音明显变粗了:“老胡进去才几天,你就干起过河拆桥的事?小许,做人可不能这样呀。”“你在说谁?”许水印急了:“到底是谁改的密码?这事我还正要找你家老胡问个明白呢,他这么做是什么意思?嗯?”
尤琪见许水印气得脸红脖子粗,生怕他一怒之下摔了电话,忙上前抢过他的手机,一边向那边的简萍解释,一边把许水印推到阳台上。也不知道尤琪跟简萍说了些什么,简萍没再来追问密码的事。
这事过去没两天,检察院的人突然过来找许水印问话,话题直奔小金库的事。原来胡科长终于熬不住了,一五一十地交待出了私设的小金库。许水印这时很坦然,他如实地向办案人员交待事实情况,并把账薄和胡科长历年来积累在他这里的所有发票捧了出来。至于那张卡,他也交待得很清楚,自己只是个取钱、交钱的二传手,这些都有银行记录、每笔发票金额佐证。检察院的人叫许水印把那张银行卡拿出来,胡科长交待这卡现在就在他的手上。许水印的心里暗暗庆幸自己听了妻子的话,庆幸自己不知道那个新密码,要不现在自己可惨了!他告诉办案人员,银行卡在胡科长的妻子那里。检察院的人很意外,立马派人分头到银行和胡科长的家。在简萍那里,办案人员得到的只是一张空卡,后来,检察院从几个银行的监控录像中看到,简萍分几次取走了卡里的现金。
原来,简萍来找许水印要卡并不是因为胡科长传话给她,她很早就知道丈夫单位小金库的事,胡科长平时跟她说悄悄话时把内幕情况都在她面前抖落过。而且还神气地吹嘘自己这事做得天衣无缝,即使小金库犯案,自己也留有后路,账全在许水印手里,卡用的也是他的名,我这么做就是要找一个挡枪子儿的。到时候,我只需要把上面的钱取光,把卡还给许水印,自己既脱了干系又没有损失。简萍记住了老公这番自以为是的话。胡科长被带进检察院之后,简萍估计他逃不过这一劫,就盘算着把那张卡搞到手。大前天傍晚,她趁人不注意,偷偷溜进丈夫的办公室,用胡科长放在家里的另一把钥匙打开保险柜,却怎么也找不到银行卡,她估计卡在许水印的身上,于是就去许水印的家讨要了。
在这起案子里,许水印没有什么大错,最后只在单位里受了个处分。可事情过去了,许水印对密码的事一直耿耿于怀:既然胡科长并没有传话出来,那么简萍后来是怎么知道新密码的呢?妻子尤琪见他抓耳挠腮的苦样儿,话里有话地道:“那张卡的背面有一串铅笔写的数字,你没发现吗?我看到了,估计那就是新密码吧。而且我还看出了那串数字就是检察院举报电话的号码。看来,她是没有识得这密码的深意,要不,她可能就不会去取那里的钱了。”
许水印惊讶地盯着妻子,好一会,才疑惑地问:“是你,告诉她密码了?”忽然,许水印明白了一切:“密码是你改的?哎呀,老婆你可救了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