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精力更多地放在工作上,而不是绞尽脑汁揣摩领导的喜好,这是做人的底线。
沈仕明在局里当副主任已经很多年了,最近老局长调走了,新一把手杨局长上任。沈仕明瞅着那空缺已久的主任一职,决定马上开始行动。
很快,沈仕明打探到一个重要信息:杨局长特别爱吃农村老家水荡里出产的野生甲鱼。这野生甲鱼倒不是特别贵,可对杨局长来说意义不一般,里面饱含着亲情、乡情。对了,就打这张感情牌!
星期六,沈仕明驾车长途奔波来到杨局长的老家。他找到村里逮甲鱼的“鱼王”,态度诚恳地说:“我母亲生病刚刚开过刀,身体虚弱得很,医生说要是能搞到野生甲鱼就好了,所以想请你下河逮两只,行吗?”
那一脸憨厚的鱼王一听连连点头,说:“行,你这就跟我下荡捉去。不过我已经答应了一个开饭店的,先给他捉两只后再给你捉。”
沈仕明大喜,当即跟着鱼王来到水荡里。两人正在河滩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鱼王忽然停住脚步,手往下一压,示意不要出声,然后无声无息地脱掉衣裳,接着纵身一跃,“哧”的一声像根针一样直插入河里,眨眼间不见了。
沈仕明正惊讶,只听得水面一阵“哗哗”声,是鱼王冒出了头。等鱼王上了岸,他手里已经捉住一只张牙舞爪的大甲鱼,然后鱼王把大甲鱼翻个肚朝天,再拾起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牢牢压在了甲鱼的肚子上。
做完这一切,鱼王把衣裳往肩头一甩迈步就走,沈仕明叫了起来:“咱们都走了,万一有过路人拾了甲鱼怎么办?”
鱼王摇摇头,说:“在它肚子上压块石头,既是怕它跑掉,也是告诉别人,这甲鱼有主了,这样一来就不会有人拾了。你放心,在我们这里就是金子放在路边,只要压一块石头,也保管不会有人拾的。”
两人正说着话,鱼王忽然第二次跳入河中,当他再次出水时,又捉了一只肥透了的大甲鱼,然后鱼王照旧用石头压住了。
可接下来转悠了老半天也没见鱼王再入水,鱼王有些扫兴地说:“你运气不好,今天甲鱼特少,现在天色已晚,我看不清水面上的气泡了,明天再说吧。”
沈仕明恳求道:“那这两只甲鱼就先卖给我好了,我多付钱。”
鱼王坚决地摇摇头,说:“那怎么行呢?我既然答应了饭店,就得守信。现在我还得给那家饭店捉些黄鳝,你放心好了,明天一定给你捉两只大的。”
沈仕明听了,只好跟鱼王说好明天再来,然后开车走了。
不一会,沈仕明杀了个回马枪,又出现在水荡里,他见四周无人,便悄悄走到压着石头的甲鱼旁,拿起了甲鱼,然后在石头底下压了钱。他才不想明天再来哩,那太耗时间了,再说万一明天鱼王捉不到甲鱼怎么办?
第二天一大早,沈仕明就拎着两只甲鱼,来到杨局长家。一进门,沈仕明满面春风地说:“杨局长,送点小玩意儿给您瞧瞧,我可声明在先,这不是送礼,只是表表心意。”
杨局长狐疑地打开袋子一看,顿时眼睛亮了:“哇,野生甲鱼!你怎么知道我好这一口?对了,这种野生甲鱼市面上根本买不到,你这是从哪儿弄的?”
沈仕明含笑说:“杨局初来乍到,我怕您水土不服,所以就为您办了这么点小事。说起来这甲鱼虽不算贵重,可得来还颇费些口舌哩,我几乎一夜没睡!”他便把昨天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末了又说,“不过我在石头底下是压了钱的,鱼王是杨局长的老乡,我可不敢得罪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