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在旁边看呆了,不知道我要干什么。见他不懂,我越发神气起来,背着喷雾器在玉米地里穿行,不一会就把地里的草喷了一遍。“好了大叔,草全部除完了。”
老汉愣住:“锄完了?可草还好好长着呢。”
我说:“下午这些草就会打蔫儿,明天就死掉了。”
“这是啥东西?能有这么灵?”
“除草剂,有了这东西,以后种地就用不着锄头了。”当时除草剂刚刚出现,很多农民还没见到过。
胖婶在一旁接过话头:“别看这孩子力气不足,脑瓜可灵光呢。”就这样,一瓶除草剂助我轻松闯过第一关。
智闯二关
我和胖婶继续往李庄走,不一会就到了村头。村头有一棵老槐树,树下有一群女人在做针线活。旁边不远处有一口井,井沿上搁着一副水桶。我们刚想走过去,忽然人群里闪出一个中年女人,拦到我们面前:“你们来了呀,我这就挑水回家,给你们烧水喝。”说着欲去拿水桶。胖婶会意,伸手拦住她:“这活哪是女人干的,让洪涛帮你挑吧。”
中年女人就是红梅的母亲,她在这里等我们多时了,目的就是为了考验我挑水。
挑水有两个关键之处:一是从井里提水,须用扁担勾着水桶轻轻一摆,水桶歪倒的瞬间,扁担要跟着往下一探,水桶自动灌满。关键在这一探上,探小了歪倒不彻底,水桶灌不满;探大了容易脱钩,水桶沉入井底。二是挑满水走路时,要悠着劲儿走,走慢了累人,走快了洒水。
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当然不想丢丑,既不能把水桶掉到井里,走路时又不能洒出水来。我对胖婶和红梅的母亲说:“你们先走一步,我随后就到。”然后,背对着老槐树下那些看热闹女人们,悄悄做下第一个手脚……
我用扁担勾着水桶,伸到井里随便一摆,水桶就灌满了,根本不存在脱钩之说。反复一次,两只桶全满了。在扁担上肩之前,我做下了第二个手脚。然后挑着水一路疾走,很快追上了胖婶和红梅的母亲。尽管我走得很快,但桶里的水几乎未洒。我想此刻,老槐树下那些等着看热闹的女人,除了惊讶之外,剩下的就只有佩服了。
其实这一切,都得益于我做下的两个手脚——扁担没有脱钩,是因为我用绳子把扁担钩和水桶拴在了一起;水桶没有洒水,是因为我在水桶里放了事先准备好的几块木板,木板浮在上面,水自然不容易洒出外面。
就这样,我顺利地闯过了第二关,挑着一桶水走进了红梅的家门……
闯关背后
红梅家的院子很大,一溜五间北房,水缸就在院子里。我把水倒进缸里,一抬头,发现最东间窗户里一个姑娘在向我张望,她甜甜的笑容是那样迷人。我一看,正是照片上见过的红梅姑娘。忙走过去,却进不了屋,门从里面插着呢。但我还是很激动,相亲十几次,总算看到活的姑娘了。
我走到窗前,对里面的红梅说:“你想考我什么?出题吧。”
红梅一笑:“我的问题很简单,将来我们走到一起,你靠什么来养活我?”
我愣了愣,没想到一个喜欢看书的姑娘,竟然问出这么俗气的问题。我说:“你不知道我在写作吗?将来我成了作家,难道还能让你饿肚子吗?”
红梅说:“我怎么不知道,你写了三年,稿子一人高,但一篇也没发出来。”
打人怕打脸,骂人怕揭短。红梅的话让我的脸一下红到了耳朵根。我说:“别看现在我的作品没人要,将来我成了名,我的稿子就成为香饽饽了。”
红梅说:“可是,你在没有成名之前,靠什么生活呢?总不能老吃父母的,当寄生虫吧?”
我一时语塞。这话戳到了我的痛处,是啊,这三年来我没有挣到一分钱,可不是寄生虫吗?
见我不语,红梅又说:“不过凭你闯过我爸我妈这两关,说明你还有点本事。”
得到肯定,我心中一喜:“那你这一关,也算我过了吧?”
红梅笑而不语。
我急得抓耳挠腮,汗顺着脸颊淌下来。但红梅只是望着我,就是一言不发。她笑吟吟的样子让我懊恼,我不是猴子,不能让一个女人耍着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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