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瑟瑟,落叶萧萧。
柳长风走在蓝天下,走在落叶中,塞外的秋风吹得他肩上的披风猎猎作响。
片片的落叶飞舞在空中,渐渐地飘落在地,一阵风吹来,又随风飘起。
近二三年来的江湖中,只要你是在江湖中混的,就算你不知道五大掌门人是谁,不知道你自己的爹娘是谁,但你不能不知道柳长风。
三年前,在嵩山武林大会上,手执一根枯枝,十招击败了天下第一剑武当掌门黄叶道长的柳长风一鸣惊人,一时时名鹊起,如日中天。可是,却从来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也同样没有人知道他将到哪里去。
三年来,他一共只杀了八个人,这对于一个真正的江湖人来说甚至有些不屑,可如果知道了这八个人是谁,就是五大门派的掌门人也会吓一大跳,他们是黄河双怪与中州五侠。黄河双怪横行中原,烧杀抢掳,无恶不作。五大门派曾合力三次围剿,可非但未伤其分毫,反而围剿者个个无一幸免地惨死。但在两年前的一天清晨,他们的头颅被挂在长安城的东门上,每人的头上插着一根柳枝,杀人者署名柳长风。与黄河双怪不同,中州五侠则是长江一代侠义道上的领袖,他们好打抱不平,嫉恶如分,且疏财仗义,可也在一天清晨,他们的头颅被挂在荆州城的东门外,每人的头上正插着一根柳枝。
秋天的塞外一片萧瑟,柳长风的眼中更是萧索,夕阳迎面照来,正映在他那萧索的眼中。今天他来到这里,不是来欣赏在塞外秋色的,只因为他知道今天夜里有两个人一定会来到这里,也更因为这两个人都必须死,否则将会有更多无辜的人难以生存下去,这两个人就是塞外双义。提起他们,江湖中人都会肃然起敬,塞外双义在江湖中侠名远播,就是在中原,也有他们不少的侠迹,可柳长风知道,他们和中州五侠一样,侠名的背后都隐藏着一些什么。
秋风渐止,四周一遍寂静,静得可以听见一片片叶儿飘落在地上的声音。夕阳慢慢地黯淡在群山后,圆月正升起在东方的上空。
夜渐深。
圆月中天,明如洁玉。
柳长风静静地坐在一棵树下,良久,动也不动,只是默默地望着那空中的圆月。月圆月缺,人离人合,他心中又在想些什么?
这时,忽然远方传来数声惨叫,接着兵刃声、弓弩声也随风传来。
柳长风身形一动,如一缕轻烟般地急逝而去。
所有的声音都已停止。
人们在形容一个人凶残时往往说那人像禽兽,形容一个人善良时却说那人有人性。可是禽兽伤害别的生命多是为了自己的生存,但人呢?人杀天上飞的,杀地上走的,杀水里游的,凡这世间所存在的生命,又有哪一类未曾遭受过人类的屠杀?人不仅仅杀异类,更嗜杀同类,这杀来杀去,难道只是为了自己的生存么?这难道就是那所谓的人性?
两个黑衣人静静地站在山路边。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地上横七竖八地倒着许多尸首,所有的尸首都是从头到胯下或拦腰被生生地劈成齐齐的两半,血、肠子和内脏洒了满地。鲜血染江了土地,染红了黑衣人手中的大刀,也染红了他们的眼睛。两人面目僵硬,面无表情。他们一高一矮,高的身形粗壮,有如铁塔,矮的又瘦又小,像截竹竿。忽然,他们一转身,冷冷地望着前方。前方不远的一棵树下,正有一个弯腰呕吐的人,不停地吐着,却什么也吐不出,正是柳长风。
“你是谁?”高个子黑衣人忽然问,声音又细又柔,月如温柔的少女,令人听来既觉别扭更觉不舒服。
柳长风只觉一阵恶心,“哇”地吐出一口苦水。
“臭小子,问你话,快说!”矮个黑衣人忽然一声暴喝,声音有如晴空霹雳。
柳长风似吃了一惊,四外望了望。
“他们的,看个屁,问你话呢!”矮个黑衣人又是一声暴喝。
柳长风看了看那矮个黑认人,如试探般地问道:“刚才是阁下在说话吗?”
“正是你爷爷!”矮个黑衣人声若雷鸣。
“哦,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来了一只疯狗呢。”柳长风似松了一口气。
“他们的,找死!”矮个黑衣人大怒,暴喝声中,一扬手中的大刀,人往上一跳,“呼”地跃起三丈来高,双手握刀,刀光一展,泛起一道白虹,疾劈向柳长风的头顶。几乎同时,高个黑衣人铁塔般的身躯往地上一滚,直滚向柳长风,别看他身形似极笨拙,可这一滚真是快如闪电,急如奔雷,右手一刀向柳长风腰部砍去。
柳长风身形急退,可两个黑衣人如明附骨,如影随形,矮黑衣人身形将落未落之时却又飞升而起,大刀又是一扬,泛起无数朵银花向柳长风头顶罩去;高个黑衣人的身形越滚越快,刀光霍霍地直滚向柳长风。
柳长风连退三次,两个黑衣人连进三次。
矮个黑衣人的眼中已露出了笑意,每当他看见一个人快要死的时候,脸上便会有这样一种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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