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夏天,台风特别多。人们送走了“苏拉”,又迎来了“海葵”,好不容易等来天气放晴,又遭到了“天秤”和“布拉万”的夹击。
江科是个公务员,家乡来台风那天,他正在外地出差。下午,领导打电话给他,要他在最短时间内返回单位。江科不敢怠慢,急忙去火车站买票。火车站售票员说,当天的硬卧和软卧票都没了,只有硬座的。
江科懵了,出差地离家乡有一千多公里,坐火车要二十多个小时。没卧铺,怎么受得了?
售票员见他犹豫,便说:“这趟车没有站票,硬座车厢也挺安静的,你再耽搁,连硬座票都没有了。”江科听后,只好要了张硬座票。
晚上九点,江科上了火车,找到自己的座位,和他同座的是两个四十岁上下的男人,正和对面的两个男乘客打牌。对面还有个美女,在一旁观战。
过了一会儿,牌局散了,江科和他们攀谈起来。同座的两个男人,一个姓李,一个姓张,大李是水电工,大张是小公司职员,美女小王在一家私立中学当老师,他们都在江科的家乡工作。
江科也做了自我介绍,说自己是一名公务员,还解释说自己本来想买卧铺票的,没想到卧铺票卖完了,只能凑合坐硬座的。
一旁的大李“哦”了一声说:“公务员就是不一样。照这么说,你是迫不得已才和我们打工的‘与民同乐’了?”
江科打着哈哈说:“什么叫‘与民同乐’,搞得我像乾隆皇帝微服私访似的!”最后,江科口风一转:“不过,实话实说,这里确实挺吵的,让人睡不着觉啊!”
大李听了,说:“你是公务员,养尊处优惯了,坐着睡不着。我们吃苦耐劳惯了,站着都能睡着。”
江科听了有些尴尬:“这个你误会了,回去后,领导有重要的工作给我,我得养足体力。”为了缓解尴尬,他起身去茶水间倒开水。
回来后,江科准备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大李凑近他,说道:“兄弟,我忽然有了一个想法,要不这样吧,你和小王先睡,我们剩下的四个人到走廊那里打牌,这样你和小王就可以在两边空位上,踏踏实实地睡上几个小时。几个小时后,睡踏实的人‘起床’,换我们其中的一个接着来睡。以此类推,我们都可以踏踏实实地睡上几个小时。你看怎么样?”
江科虽然觉得这个办法好,但他还是说道:“这样轮换着睡觉好是好,可是让你们不睡觉,先去打牌,我怎么好意思,要不我先打牌,你们中的一个先睡吧!”
“没事,兄弟!”大李说,“我们几个打牌正在兴头上呢,你就安心睡吧。”
就这样,四个人到车厢接头处打牌去了,只剩下江科和对面的小王,他们相视一笑,各自躺在座位上睡下了。
夜已经深了,火车单调的“哐当哐当”声反倒有了催眠的功能。很快,江科就迷迷糊糊地进入到梦乡。就在他快要进入到酣睡阶段时,一阵惊天动地的呼噜声将他吵醒了。他睁开眼睛,循声抬头望去,居然发现是小王发出的呼噜声,这个秀气的女孩鼾声居然比大老爷们还高亢!
也许是江科翻身的动静惊动了小王,她的鼾声停止了,呼吸平稳,气若幽兰。江科见状,又躺下来,继续入睡。睡意渐浓,小王再次鼾声大作,那鼾声如正在运转的破马达,音量很大,只两三下,他的睡意就跑了个精光。
江科坐起身来,盯着又一次暂停打鼾的小王,气恼地想着:怎么办呢?叫醒小王吗?给她提个醒?可提醒恰当吗?有用吗?管天管地,还能管人打呼噜啊!
无奈之下,他苦着脸撕下一截手纸,揉成两个小团,塞到耳朵里,试图能阻止小王鼾声的侵入。然后重新又躺在座位上,为入睡而奋斗。
小王好长时间没有打鼾,倦意又侵入了江科的全身,渐渐地,他进入到梦乡。但好景不长,小王鼾声再起,还加上梦话和磨牙声,江科又被惊醒了!他一骨碌坐起来,看着小王,不敢睡了。
周围被惊醒的乘客也瞪着眼睛看着睡得酣畅的小王,有个大胡子半恼火半开玩笑地咕哝着:“这美女呼噜打得气势磅礴啊!”
江科再也忍不住了,冲着小王喊:“嗨,美女!”
小王醒了,揉着眼睛看着他,说:“你喊我?怎么啦?”
江科强压住烦躁,说:“美女,你能不能想想办法控制自己打呼噜呢?比如把枕头放平些,侧身睡。你把旅行包当枕头,枕得太高,又平躺着,容易打呼噜的。”
小王羞涩地一笑,说:“哦,对不起,我打呼噜惊扰你了吧?但是你让我枕低点还真不行,我自己知道,枕得越低,我呼噜打得更厉害,只好委屈你了。”说罢,又闭上眼睛。
江科有些惊讶,小王的睡眠质量真高,没到一分钟,她竟然又入睡了,而且鼾声再次响起。
如此一折腾,三个小时过去了,有人来顶替江科睡座位了,来的人是大李,他对江科说:“哥们,你该起床了,轮到我睡了。你去打牌吧,那三个哥们正等着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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