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立即搜查?”
“不行。我已经问过了,这栋楼住着傅作义手下的一些军官,好像都是伤残人员。”
“哦,伤残人员?他们果然在我们眼皮底下。”
“我们只能晚上动手,而且得让我的部下蒙面行动。那样的话,弟兄们就不会知道他们是在与老伙计们交战。”
宾馆之夜,万籁俱寂。
二号楼里,伤兵们各自做好了战斗准备。张维国看看表,焦急地叹道:“怎么搞的,已经午夜两点了,张秘书接头还没回来?”话音刚落,突然停电了,整栋楼里一片漆黑。
黑暗中,李国忠、云振看着老宪兵们一个个换上夜行衣,戴上面罩。他们共20人,正听着李国忠训话:“弟兄们,今晚行动特殊,由云振少将指挥,任务是消灭潜伏在二号楼里的铁杆儿奸细。任何人不得违抗命令。”接着,云振道:“好,两个一组,立即行动。”
孙武隐在底楼,他见窗户被轻轻推开,一个黑衣人跳进来,遂一匕首刺去,正中黑衣人胸口。朱贵听到孙武房间有异响,就握住匕首守在窗前。不料门被踢开,两个黑影同时飞入,朱贵一闪身滚入床下,抽出手枪击毙二人。
二楼,姜华看到有人在划窗玻璃,接着撬窗而入,可那人还没站稳就被姜华一刀捅进背心。同时,又一黑影飞身进来,姜华一矮身,一刀又刺中黑衣人的下腹。接着,姜华打开房门探视走廊,隐约见一个黑影正像蛇一样向前移动。姜华一步飞过去,刚好踩中黑影心窝,只听“哇”的一声,黑影口吐鲜血倒地。
杨守财腿脚不方便,他没去窗前守卫,只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一个黑影爬进窗户,向他摸过来。“噗”的一声,尖刀捅进黑影腹部,杨守财迅速收回绑着尖刀的拐杖,又伸向刚爬上窗台的黑影。黑影被“拐杖”刺中,一下扑进房中,却又猛地腾起,挥刀刺中杨守财,并大骂道:“妈个巴子,敢跟宪兵作对!”
“你是小杨子?”杨守财捂着伤口惊叫起来。
黑影一震,问道:“你是老杨?”
“不许讲话!”黑暗中,云振喝道。
“队长,搞错了!他们不是奸细,他们是……”话未说完,一梭子子弹射来,小杨子和杨守财同时中弹而亡。
张维国藏在楼梯口。他听到有两人正踏向楼梯,当脚步渐近时,忽见一个黑影扑向他,他猛地一脚踢中黑影小腹。黑影一声惨叫跌下楼底。很快,又一个黑影也顺着扶手向上攀来,张维国立即用匕首猛划扶手,黑影手指被划掉,疼痛使他滑落扶手,掉下楼去。
童立山与云振相继从西墙攀上三楼。靠近窗台时,童立山打烂窗门猛地扑了进去,同时,他的头罩也不知被什么东西扯掉了。守候在这里的王其立即抓住对方持刀的手,没想到却被童立山一脚绊倒,匕首跌落,童立山趁机操刀刺向王其。王其恰好抓过地上的搪瓷盆顺势一挡,匕首刺中盆底,火星一闪,瓷盆反光,王其立即认出对方,惊叫道:“小童,童立山!”
“你是王其?怎么是你们?”童立山一震。
“怎么回事?”
这时,云振钻进窗口听到二人对话,就道:“童立山,你敢违抗命令?!”
童立山反驳道:“云队长,你们搞错了,他们不是奸细,他们是宪兵连的老弟兄!”
“童立山,委员长说他们是奸细,他们就是奸细!你要服从命令!杀死他!”
“不,我不能杀自家兄弟!”
“那就别怪我了。”说着,云振一枪击中童立山。王其见状,一瓷盆砸向云振,云振一闪,转身向王其开枪,王其倒身一滚,正要拔枪还击,这时房门突然被踢开,张维国抢先一枪击毙了云振。
紧接着,二号楼“两军”对垒,展开激战。
过了一阵,枪声停止,楼内灯光突然亮了,张维国看见童立山的尸体,大吃一惊。
这时,姜华在外急呼:“张连长,我杀了自家兄弟。”
张维国、王其闻声跑出来,迅速察看走廊、房间里已经被揭开面罩的十几具尸体,除了伤兵全是宪兵一连的老伙伴。张维国见状,急道:“紧急集合!”
这时,朱贵提着双枪踉踉跄跄从底楼跑来,哭诉道:“杨排长死了,孙武也死了。我们宪兵连的弟兄为什么要自相残杀呀?”
张维国安慰了一下朱贵,道:“弟兄们,这一定是重庆方面搞的鬼。国民党见我们投奔共产党就忌恨如仇!他们欺骗连长,借老宪兵蒙面来把我们消灭!弟兄们,我们就剩8个人了。我们要尽量争取活出去,到那边去多杀日本鬼子。听!外边有了枪声和吆喝声,我们可能被包围了,是死是活在此一举。现在我命令:从西墙突围!”
夜色茫茫。
张维国等人悄悄越过西边矮墙,刚跑出百多米远就撞上了军警。正当他们边打边退时,张秘书开车赶来了,说:“张连长,快上车!”张维国一见,喜出望外,迅速率众爬上车。于是车轮飞转,众人直抵延安宝塔山下。
这天,张维国他们穿着八路军服在延河边洗衣服,姜华问王其:“哎,老王,咱们到延安已经五天了,怎么还不安排咱们去抗日前线?”
王其道:“你慌啥?当了这个(做“八”手势),还怕不打小日本?张连长说,明儿个毛主席还要接见我们呢。”
第二天一早,张维国等人在一位八路军干部的陪同下,乘车来到毛泽东住地杨家沟。大家刚下车,就见一个高个子男人站在一个平台上,八路军干部上前引见道:“主席,这就是刚从重庆来的八位同志,他叫张维国。同志们,这就是毛主席。”
“欢迎欢迎。”毛泽东笑着与张维国等人一一握手,并请他们坐下,道,“你们是抗日英雄,有功之臣,在人民这一边当有一席之地。”他吸了一口烟,望着张维国道,“维国同志,久闻大名啰,你们来延安不要做客人,要做主人啰。”
“是!”张维国等人站起来一齐敬礼。
“嗯,不对。你们敬礼是国民党的方式,以后大家敬礼要学八路军的方式。嗯,就是这样。”毛泽东比划了一个姿势,又道,“你们来延安,条件很艰苦,尤其是现在,国民党还在卡我们的脖子。不过,请你们放心,胜利最终是人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