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失恋像一场重感冒,病得再厉害也不打紧,就算不打针也不吃药,用不了几天就会痊愈。
白小艺最近在闹失恋,是不是也像生了一场感冒,不得而知。但是失恋了的白小艺,行为举止有些异常,也不是异常,而是近乎疯狂,她跑到全市最贵的一家发廊,花了几百块钱,把一头秀发剪掉了。注意,不是剪短了,而是剃光了。
剃了光头的白小艺更加有气质了,一双大眼睛里,似嗔非嗔,似怒非怒,一汪秋水含烟生,愈发显得楚楚动人。剃了光头之前的白小艺不是这样的,那时候,她有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水藻一样卷曲着,散落在肩上,走路一扭一扭的,妖娆又魅惑。
可是那个男人还是甩了她,他说这样的女人太招风,惹不起,也伤不起。白小艺一气之下,就去剃了光头。白小艺的母亲反应很大,呼天抢地,丫头啊,好好的一头长发,养了好多年才养得这样长这样好,生气归生气,干嘛跟自己的头发过不去啊?留着尼姑一样的光头,还有哪个男人会喜欢你啊?
白小艺并不理会母亲的哭诉,上班,下班,回到家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上网,在电脑前面一坐一个晚上,不见家人,也不见朋友,也没有什么活动安排。白小艺的母亲慌了神,跟白小艺的父亲嘟囔,这丫头,不会想不开吧?
要不说,还是白小艺的父亲厉害,白小艺的父亲是个老师,行事爱讲究个策略,他说小艺这样肯定不行,状态不对,赶紧给她再张罗个男朋友,说不定她的心结就打开了。
白小艺的母亲,在这方面还是有些才华的,她广泛发动群众,千挑万选,总算找到一个好的,是一个海归博士,约在一家咖啡馆里见面。
起先,白小艺不去,白小艺的母亲软缠硬磨,纠缠不休,白小艺被纠缠得不厌其烦,几乎吐血身亡,只好妥协。
白妈妈高兴得一塌糊涂,取出一个事先准备好的假发套给白小艺。小艺笑,说,要不还是等我的头发长出来再去相亲吧?白妈妈不依,亲自押着女儿前往。
在咖啡馆里见到那个海归,白小艺就乐了。那个海归,在咖啡馆里用无线上网,一边还看着英文杂志,跟小艺打招呼用的却是德语。小艺把头上的假发套摘下来,放到桌子上,像男人摘帽子那样,然后问海归,会说汉语吧?海归看着这个高挑美丽的光头女子,目瞪口呆,他被雷到了,半晌才说,会的,会的。
白小艺眯着一双秋水含烟的眼睛,说,AA制,喝完咖啡就走人,你忍耐点。海归的卖弄之意全无,瞅着白小艺说,再聊会儿,再聊会儿好不好?
可惜白小艺心不在此,加上遇到这样一个有些肤浅的男人,她连应酬的心情都没有,三分钟,喝完咖啡,转身离去,速战速决。
白小艺的母亲大失所望,原本指望着用一场恋爱把女儿解救出来的想法泡汤了,只好琢磨其它招数。为防不测,在新的招数没有想出来之前,决定亲自督导、陪护、监视,以防出现意外和不测。
有一次,白小艺去阳台上找东西,白妈妈竟然以为白小艺要跳楼,从另外一间屋子冲过来,死死地抱住小艺不松手。小艺不解其意,问她想干嘛?她说,傻闺女啊,你可别想不开啊,失掉一个男人算什么啊,天下还有很多男人呢,总有一款是喜欢你的,要不行,咱去非诚勿扰征婚去,干嘛要想不开啊?爸妈都老了,需要你照顾,你可不能那么自私啊,只图自己痛快。
白小艺愣怔在那里,心中暗想,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将来我做了母亲,也会这样吧?
想归想,白小艺还是板起脸说,不是我批评你,你这是干嘛啊?我什么时候想不开了?白妈妈鼻涕一把眼泪一把,说,你没有想不开,好好的,干嘛把长发剃成了光头?白小艺笑,街上流行光头,跟失恋有什么关系?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你放心吧!
那你干嘛每天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出来?
我想考研啊,读博啊,让那个不长眼睛的男人后悔去吧!
白小艺的母亲松了手,说,我还当你想不开要跳楼呢!
白小艺说,我又不是现代版的杜十娘,我有那么傻吗?
白妈妈双手合十,念起了佛,阿弥陀佛,谢天谢地,你的感冒终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