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万春看来,苏珊嫁给他是有感情基础的,从给自己做模特到做老婆,这一步步走来,两颗心应该说是真诚相爱的。现在发现妻子的背叛,虽说窝着气,但万春并不想离婚,他无法舍弃苏珊的美丽与温柔。眼下,他表现得出奇的平静,整日忙碌于工作画室和书画店之间。但他并没有意识到,那一切都是苏珊的阴谋。
这天,苏珊接到一个电话后匆忙打的出门。魏天峰约她在老地方茶楼见面,拐弯抹角地道出自己的预谋。苏珊弄清其诡计,一脸震惊,没好气地说:“魏天峰,你不要占了便宜不饶人。”
魏天峰耸耸肩,扯过苏珊,冷笑道:“宝贝,我也为你做过很多事情。唉,我们已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蚱蜢,可你不能独吞那些古字画,再说……”
苏珊扬起眉头,低吼道:“无耻!”
当初进书画院当模特时,苏珊从未拿正眼看过魏天峰。嫁给万春后不久,得知魏天峰是本地古玩书画方面的鉴赏行家,她觉得魏天峰有很大的利用价值,因为她担心找不到万春家的字画珍品。苏珊要预支他一笔报酬,而魏天峰涎皮赖脸,坚持不要钱而要她的身体。苏珊忍气吞声委曲求全答应了,可到头来,魏天峰竟然妄想财色双收。苏珊岂是省油灯?她意味深长地瞪了魏天峰一眼,摸了摸手腕上的水晶手链,甩门走开。
魏天峰摇摇头,鼻子一哼,发出一声阴险的冷笑。
不久,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万春在工作室作画时有个习惯,那就是中途小憩时喜好喝咖啡。这天下午,苏珊去了画室,似乎有什么重要事情和他商量。万春沉溺于创作灵感中,没搭理苏珊,像平常一样,中途停下画笔,冲了杯咖啡喝起来。苏珊也没打扰他,退出画室。待她再次走进画室时,却看见万春跌坐在座椅里,茶几上的那杯咖啡还剩小半,升腾着热气。苏珊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推了推万春的身子,像木头一般没有知觉,再探他鼻息,已经停止了呼吸。
万春死了!苏珊一时失魂落魄,不知所措,哭着给母亲打电话。冯梦佩赶到画室,看了遍万春的周身,一脸默然,然后找来一幅白床单盖住尸体。苏珊害怕得浑身颤抖,泪水涟涟,不敢正视母亲。冯梦佩并没有责问什么,对她说:“万春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大概因为这次画展取得骄人成绩,兴奋过度,突发心脏病而猝死。珊珊,这就是命啊……”
冯梦佩守寡多年,性格孤僻,硬是请来老家人,将万春的尸体运回埠河镇,依老家习俗进行安葬,还不允许万春生前朋友吊唁。尽管如此,这事依然传开了,艺术圈内无不为这位英年早逝的书画奇才扼腕长叹。
万家的郊外别墅一把铁将军把门,院落里,一池秋水静静地映着天空,似乎在为它的主人默哀。万春遗体运回埠河镇的当晚,就有一个披长发、戴面具和手套的家伙悄悄闯进别墅小院。那人在水池边左顾右瞧一番,蹲下身子,绕到假山边,移开几盆花草,掀起一块预制板,掏出钥匙打开暗门,然后蹑手蹑脚地钻了进去。
地下室亮起灯,长发面具人打量一圈,发现眼前场景没有什么异样。这人轻车熟路,打开壁橱,欣喜若狂地取出一幅幅字画,小心翼翼地叠放进自己带来的一只大布袋里。这时,他又眼盯着那口精致的小檀木箱,知道里面保存着国宝《猴猫图卷》。刚启开箱子,忽然听到有一声异响。长发面具人不禁汗毛倒竖,警惕地扫视四周,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他按住狂跳的心窝,认为那是因为自己紧张而产生的错觉。
当他要再次打开那口小檀木箱时,墙角挂着的那块黑布突然晃了一下,接着是一声哀叹。长发面具人大吃一惊,抬头一瞧,黑布后面走出一个人,像是从棺材里走出来似的,身穿一套寿衣,步履僵硬,双眼空洞幽深,面目苍白狰狞……长发面具人瞅了几眼,不禁毛骨悚然,脊背渗出一层冷汗。天啊,那张恐怖的死人脸竟是万春!长发面具人深吸一口气,惊问道:“万春,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寿衣人发出一声讪笑,幽魂般哼唱道:“你说我是人就是人,你说我是鬼就是鬼!”嘴里一边哼唱,一边张牙舞爪地向长发面具人步步逼近。
长发面具人在小小的地下室里,无路可退,只得壮起胆,拔出暗藏在身上的尖刀。双方对峙着,面具人的那双眼睛杀气腾腾,而寿衣人则慢吞吞地往后退去。长发面具人突然一跺脚,大吼一声,跳将起来扑向对方。寿衣人幽灵般敏捷,缩身躲开,从暗室小门里跑了出去。长发面具人退出去,却早已不见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