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来自未来的报纸提前宣判了死亡的日期,相关的预言一一兑现,死神的脚步声响起来了……
杜克是临江市人民医院心脏科的主治医师,由于他首创的“杜氏疗法”,吸引了海内外的心脏病患者,因此刚过四十的杜克,在全市几乎无人不晓,自然也就成了这家医院的一块金字招牌。
杜克现在的事业如日中天,忙得很长时间没有陪女儿出去玩了,气得女儿一见到他,就小嘴撅得老高。这天,他好不容易盼来了空闲假期,准备陪妻子和女儿去野外郊游,以弥补一下自己的亏欠。
正当杜克忙着收拾东西准备出游时,门铃却突然响了起来。开门一看,竟是医院的张院长,在他身后还站着一个陌生的年轻人。张院长突然登门,这让杜克感到十分意外。倒是张院长开门见山:“杜医生,我先介绍一下,这位年轻人叫凌宇,刚从美国留学回来,是欧阳震天的公子。”
说到欧阳震天这个名字,在临江市可谓是声名显赫。他创办的震天集团财势雄厚,曾多次资助公益事业,单单欧阳震天五十岁生日的那天,一下子捐助一百名失学儿童的大手笔,便已经让杜克又敬又畏了。不过,自己和欧阳老先生却毫无关系呀!
看到杜克一脸疑惑,凌宇赶忙开了口:“是这样的,家父近些日子,身体每况愈下,他又十分迷信,根本不肯到医院求诊,每次身体不适,他总是请几个着名医生上门会诊。这次,经我好说歹说,他才总算松了口,同意到医院接受治疗。我在国外,早就听说杜克医生的大名,所以特来登门拜访。”杜克听了,想起这些天的郊游计划,本想张口回绝,但看到站在一旁满脸期待的张院长,杜克只得点了点头。
两人离开后,杜克一脸歉意地望着女儿,女儿小嘴一撅,转身跑回了自己的房间,他只好求助地望着妻子。一向善解人意的妻子笑了笑说:“你去忙吧,女儿的思想工作交给我。”杜克的妻子叫唐希,是报社记者,她能抽出一天时间去郊游也很不容易,现在郊游作罢,她却毫无怨言,这多少让杜克有些欣慰和感激。
等杜克匆忙赶到医院,已经是中午时分了。他快步走进了特护病房,这病房的落地大窗,正对着曲折蜿蜒的东江,有山有水,风景如画,微风轻吹,环境幽雅。杜克进入病房,仔细打量了一下躺在病床上的欧阳震天。只见他双鬓挂霜,神态显得有些疲倦,但是眉宇间仍然透着一股威严。不知为什么,这种目光竟然让杜克有些不寒而栗。
欧阳震天似乎不太欢迎杜克,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杜克只简单地询问了几句病情之后,病房内便沉默了。站在病床前的凌宇一见这情况,赶忙过来招呼:“杜医生,家父的病,就全拜托杜医生您了。”杜克扫了一眼凌宇,心想:欧阳震天唯一的儿子怎么姓凌?不过这疑问只是一掠而过,随即他微笑着说:“我们医生的天职就是救死扶伤,我一定竭尽所能。”凌宇听了这几句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而欧阳震天只是望了望杜克,又望了望凌宇,一句话也没说,却把头扭到了里侧。杜克见了,心说:看来父子俩的感情并不是十分融洽呀!
杜克和凌宇说了几句客套话后,正准备抽身退出病房时,欧阳震天却突然发话了:“杜医生,麻烦你每天给我两粒安眠药。”杜克一愣:“安眠药?可是,你的心脏病,根本不能……”但欧阳震天又把头转向了里侧,不再理会杜克的话,这让杜克十分尴尬。凌宇朝杜克点了点头,示意他只要照做就行。杜克从来没见过如此霸道的患者,差点摔门而去,但他还是努力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很有礼貌地退出了病房。
杜克离开后,凌宇似乎有些不满:“爸,你刚才……也太过分了吧?”欧阳震天粗暴地吼道:“你不要管,你只要把公司管好,其他的事你都不要插手!”凌宇一听这话,瞪着红红的眼睛说:“公司,公司,在你的心里全部都是公司,难道就没有一些其他的东西?”看到儿子竟敢顶撞自己,欧阳震天愤怒了:“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紧接着,便是凌宇摔门而出的声音。
欧阳震天的病确实不轻,但在杜克的精心治疗下,欧阳的病情不但日渐好转,连他的脾气也渐渐地好了起来,常常和杜克有说有笑,而凌宇,却很少来医院,即便是偶尔来一次,也是匆匆而来,匆匆离开。关于欧阳家族的家事,杜克也多少有了一些耳闻,至于更具体的缘由,杜克也不得而知,也不便细问。他只是觉得,原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连赫赫有名的欧阳家族也有烦心事儿。这么一想,杜克不由得暗自庆幸自己家庭的温馨,想起心爱的妻子,可爱的女儿,杜克心中不由涌上一股喜悦和满足。
这天,杜克像往常一样来到欧阳震天的床前,简单地帮他做了全身的检查之后,欣慰地对他说:“欧阳老先生,恭喜你啊,你的身体一切正常,各方面都恢复得很好。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相信很快就能出院了。”欧阳震天只是笑了笑,而站在一旁的凌宇倒有些意外地问:“杜医生,你是说家父的病,很快就能出院?”杜克一脸欣喜地点了点头。可是凌宇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刹那间他的脸色变得苍白,随口“哦”了一声,便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