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妹,这是我请来的保姆孔叶芳,是专门前来照顾我们的女儿的。你年纪大了,身体还有病,就不劳累你了。”刘招根嬉皮笑脸地向妻子介绍道,那种轻描淡写的样子,当即把李金妹激得跳了起来。
“滚出去!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给我滚出去!”李金妹压抑了多久的怒火,终于再也忍不住,像火山一般爆发了。她随手抓起身边所有可抓的东西,劈头盖脸地砸向了孔叶芳。
“疯子,你这个疯女人!真是神经出毛病了!”早有准备的刘招根见状,一边上前使劲按住了妻子,一边恼怒地骂道。
然而,刘招根没用上多大劲,李金妹就突然没了声音,整个人像只失去支点的装满面粉的布袋,软绵绵地倒了下去。等她清醒过来时,她已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
更深人静,只有护士站墙上的那架挂钟,在发出嘀答嘀答的行走声。病床上的李金妹再也躺不住了,她挣扎着下了床,趁值班护士不注意,悄无声息地溜出了医院,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家中而去。
已是凌晨时分,家家户户都在梦乡里。唯独自家二楼主卧室的窗口里,还透着微弱的灯光。李金妹蹑手蹑脚地开门进屋,又敛气屏声地拾级而上,登上二楼,透过主卧室那虚掩的窗帘向内窥探。然而,李金妹这不看也罢,一看,就气得浑身不可抑制地剧烈颤抖了起来,以致牙齿都发出了咯咯的撞击声:主卧室里,刘招根与孔叶芳正双双精赤条条地躺在席梦思大床上,旁边放着他们的私生女,床头的电视屏幕一闪一闪,显然他们是在看着电视时睡着了。
毁了,一个苦心经营了几十年的家就这样毁了!苍天呀,你在哪里?王法呀,你在哪里?你们怎么能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刘招根这样无法无天呀?!看着他从在外包二奶、偷生私生女,然后再一个一个地把私生女和那野婆娘堂而皇之地接进家,步步紧逼着孤独无援的这个家的真正的主人,直把她逼到再无退路的绝路上?!往后的日子还叫李金妹怎么活?!怎么活?!
天亮时分,家中起火了,火势是先从二楼燃起来的,而且迅速地向四下蔓延,浓烟烈火中,还隐隐夹杂着一股浓浓的汽油味,显然,这是有人故意纵火。主卧室里顷刻一片大哭小喊声,但人们只能听见哭喊声传出来,看不见有人逃出火海,因为李金妹在纵火前,早已用几把粗粗的链条锁,死死扭住了房门与窗户……
但等消防战士扑灭刘家大火、劈开大门冲进去时,一切都已晚了,留给大家的是四具被火烧得枯焦如炭的尸体:两大一小三具扭绞着横在主卧室的房门内,另一具则横陈在主卧室的房门外。经现场勘验,房门外的那具不是别人,就是纵火者李金妹。
“何必呢?她为什么要把离婚当作洪水猛兽呢?发生这样的悲剧实在令人痛心,但也值得我们法律工作者深思呀!”第二天一早路过这里的唐律师闻讯后,不由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难道真的就没人可以拯救她了吗?!真的就没有什么可以拯救她们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