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百姓传奇可以了解到当时的人情人事,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推荐的刘中民:割爱火炬接力 直飞汶川灾区:
萨马兰奇的私人挚友,奥运会圣火上海火炬手,汶川大地震上海医疗队队长(第二批),这三个身份之间有很大的间距,然而这三个身份就集中在一个人的身上,他就是同济大学附属东方医院院长刘中民。
和火炬接力擦肩而过
飞机上,刘中民本想小憩一会儿,但不知怎么的,心里总觉得有种莫名的情感在涌动。飞机起飞了,刘中民看着窗外,地震第一线的一幕幕止不住地在眼前翻滚,草坡乡的灾民一双双期待的眼睛,草坡乡灾民一颗颗等待救援的心,草坡乡灾民在废墟和瓦砾上一步步蹒跚的脚步……十一天,在任何人的一生之中,都是短短的一瞬,但是这十一天已经深深地铭记在刘中民的心里。
刘中民望着机窗外的四川大地,忽然想起在报纸上看到的一个标题:地裂缝了,谁来把人心缝合上。灾难面前,医生的作用不仅是要把病人的伤口缝上,更是要把那破碎的人心的伤口缝合上。
十一天,刘中民的心已经和四川这片大地缝合在了一起。这位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的医学专家,任职亚太灾难医学会理事、中华医学会理事会理事、中华医学会急诊医学分会副主任委员、中华预防医学会伤害预防与控制分会副主任委员等等,不过此时,他只是一个医生,他要用自己的学识帮助灾区人民。
刘中民翻看着自己在灾区工作时所写的日记。在援川医疗队工作期间,刘中民也没有停止记日记,这是他的老习惯了。日子也仿佛在刘中民日记的翻动中回到了十二天前。
应该是地震刚刚过后的一两天,按照原计划,上海的奥运火炬手要参加预备会议,预备会上会将除了火炬之外的其他装束发到每一个火炬手的手中。刘中民是浦东新区卫生系统仅有的两名火炬手之一,这是一份很难有机会获得的荣誉,这是一份等待了很久的荣誉。虽然已经年届天命,但是刘中民好多次想象过自己手擎火炬的兴奋。但是刘中民已经报名参加汶川地震上海医疗队,那一天也正好是医疗队的预备会议。刘中民只得请妻子于宁妮代替他参加火炬接力的预备会议,实际上也是请妻子代替他向火炬接力组委会正式请假,他不能参加火炬接力了。作为一名医生参加抗震救灾,或许不能说是荣誉,却是一份职责和义务。有朋友建议他不要放弃火炬接力,可以先到四川参加抗震救灾,然后从四川飞回来参加火炬接力,而后再去汶川,火炬接力和抗震救灾都顾全到了。刘中民可以这么做,但是他没有采纳这个好意,他知道自己一旦到了灾区肯定无法分身无法分心了。那一天晚上妻子带回来火炬手的一身装束,刘中民看了看,都已经没有时间试穿一下了。
带领上海医疗队冲在最前面
刘中民和一支医疗队在上海待命了4天之后,5月18日到达了四川德阳。上海援川医疗队在四川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接管地震重灾区德阳的一所临时医院。上海医生到达之前,这所临时医院里只有4个医生和8个护士,震后这里的一切杂乱无章,而对于刘中民来说,考验还并不只有这些。
“今天凌晨起,还可能发生六到七级余震,请市民注意!”20日凌晨一时许,从刘中民接管的德阳抗震救灾临时医院保安处的一台收音机,传出当地广播电台的紧急播报。忽然,手机信号开始变得时有时无,几乎所有的德阳市民都收得到了一则“立即到空旷地带居住”的告警短信。门外路上,一辆辆出租车正朝远离震区的方向急驰而去,众多周边居民都在路边草坪上搭起了小帐篷,准备在室外过夜,以防万一。
这时,刘中民带领的上海医疗队刚刚在医院的三楼安顿下来。他们打起了地铺,点燃了蚊香。在他们楼下,住着80名劫后余生的病人,和10多名当地医护人员。下午,此地仍有余震发生,这幢1958年建造的老楼晃了几次。
刘中民紧急召开了医疗队临时党支部会议,会议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先把临时医院里的病人转运到室外。“快把这幢临时医院搬进帐篷!”刘中民担心楼内震动,会对一些重度骨折康复期病人不利,甚至产生破坏性影响。要知道,这座原本废弃的医院在大地震后刚经过改建,大部分房间甚至没来得及安上窗户。
当仁不让,上海医疗队队员冲入一个个病房。
5月21日晚上,刘中民接到命令,带领一支小分队,空降草坡乡进行“孤岛”救援,从此草坡乡成为了刘中民终生难忘的地方。汶川县的草坡乡距震中点仅十几公里,面积约530平方公里,相当于上海的浦东新区大小,人口约4500人。由于草坡乡至省道、县城以及乡内道路完全塌毁,各个村落已成孤岛,伤员分散且伤情不明。此前,还没有直升机向这里送来医疗队。军用直升机载着队员和常用药品,降落在草坡乡两山之间的豌豆地里,原来的青山已经一条绿一条黄,几条滑坡带下大小碎石、断壁残垣,河流已灰黑如泥。
除医疗队住地的村民和伤员外,还有的村民在哪里?伤员在哪里?要一个村一个村去搜索,去抢救。刘中民把仅有5人的医疗小分队分成了两组,一组在驻地救治,一组进村挨户去搜救。每一次出发或许都是赴难,因为山还在摇,地还在抖。而进村的路几乎依山而建,一旦遭遇山体滑坡,或被飞石击中,不亡也重伤。
“不行,太危险了。”乡干部摇头。刘中民已坚决的带着同事迈腿出发了。路途上,为了让灾民、伤员能一眼认出“医生”的标志,他们没穿运动衣,而是身着白大褂。当地气候闷热,穿着白大褂走没有路的山路,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哪是走路啊,完全就是在乱石堆上、乱山岗上跌跌撞撞,每一个人都经历了数不清的滑倒绊倒,手磨破了,脚擦破了,却是浑然不知。据当地带路的乡民说,本来这一趟路只要走半个小时,如今路没有了就要走二至三个多小时,来回仅仅是路途上就要将近四至六个小时,而且还要带药品、带干粮、带水。确实,在这一时刻,“艰苦”两个字已经从每一个人的人生字典中删除掉了,只有一个心愿:快一点到。哪怕就是快一分钟到,草坡的每一个灾民,等待的是医疗救助组,等待的也是安慰和踏实。
幸好及时去了。村里有5名严重受伤的病人,伤口已严重化脓,刘中民他们带去了药,使得灾民得到了及时的救治。
每一次出发,他们都要带来回的干粮和水,但是事实上每一次到了村里,看着灾民艰难的生活,他们都是把所有的干粮和水送给了灾民,而回程路上,只能采一些野果解渴、充饥。
医疗队感动着草坡乡的灾民们,同时草坡乡的灾民们也感动着医疗队的每一个医生。那一天——刘中民都记不得是哪一天了,从更加偏僻的山村里抬出来一个伤员。在山村里,刘中民已经对这个伤员做了紧急救治,但是这个伤员脊椎和腰椎都伤了,一动也不能动。像这样的重伤员必须送出去做系统救治,但是从这一个山村到草坡乡的乡政府不仅没有了路,而且塌方不断十分危急。怎么办?背!20多个村民轮流用自己的脊梁背起这名伤员,一步、一步把病人从村子里背到了医疗队驻地。危险,沿途不断有飞石落下的山路,没有人退缩,走了好几个小时,终于把伤员送了出来。灾民对生命的渴望,更加激起医生对生命的关爱。这是一曲生命的交响,指挥就是我们上海的医生,在飞石落下时响起的“隆隆”声中,人们并不恐惧,代之的是顽强的微笑。
担任萨马兰奇的中国保健医生
刘中民在草坡乡发现了两个骨折后出现炎症或溃烂的病人,还发现一个怀孕已达七个月的农妇……轻装而来的医疗队员没有条件对这些伤员和孕妇实施手术等治疗。“放心,我叫直升机来把你们送出去!”刘中民记下了那里的一片开阔地,用卫星电话与指挥部联系,把发现的“孤村伤员”以及需要补给的药品一一上报。他放心地告诉乡里,第二天就会有直升机从成都出发,先卸药来,再救人回。成都120救护车也会在那边机场候机。
“飞机总比我的腿快,我们在这儿也要搞个生命接力。”随行的乡卫生院院长激动得不知怎么感谢,得知刘中民参加医疗队还放弃了上海的奥运圣火传递,他激动地说:“刘院长,咱们给你起个篝火吧,在这儿传个‘小圣火’!”
对于刘中民来说,心里不仅有一个奥运火炬手的情结,还有和国际奥运会前主席萨马兰奇的友情。几年前,时任国际奥委会主席的萨马兰奇在上海开会时突感不适,大会立刻将萨马兰奇送到了东方医院。刘中民亲自为萨马兰奇做各项检查,为他开了药。萨马兰奇原来执意要回西班牙,那是他的故乡,或者回到洛桑的奥委会总部,因为那里有他最信赖的医生。刘中民告诉他一定要等病情稳定下来后才能回家,否则会不安全。令萨马兰奇很惊奇的是,他的病情很快稳定下来,所有的指标都恢复了正常,这位老人相信了中国的“刘”,称刘中民为“我亲密的医生朋友”。由此,刘中民和萨马兰奇结下了深厚友谊。次年,萨马兰奇来北京开会,他亲自给刘中民打电话,希望在中国期间,刘中民能担任他的保健医生。刘忠民欣然答应飞到北京,陪同了萨马兰奇在中国的所有行程。一年后,萨马兰奇邀请刘中民和妻子于宁妮一起去瑞士洛桑做客。在洛桑的四天里,萨翁几乎天天和刘中民夫妇聊天吃饭,通过刘中民,萨翁了解到北京筹办奥运会的一些情况。当得知刘中民将参加上海的火炬接力时,萨马兰奇和刘忠民一样的高兴,他等着刘中民把电子邮件发过去,其中有刘中民手擎火炬接力的照片。当然这张照片萨马兰奇是收不到了,萨翁后来收到的是刘中民在汶川草坡乡的救灾照片。
在草坡乡,刘中民每天起床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看看天。清早起来,他发现浓雾把远近的山峰都遮住了,心中顿时凉了一半。因为草坡乡的很多伤员急需直升机转运出去,而这种天气,直升机根本无法降落。随着时间的推移,伤员们的病情越来越重,如果不能及时转运出去,后续的治疗将更加困难。
种种意想不到的困难轮番袭来,刘中民带领着医疗队员们驻守着、跋涉着、笑着、挺着,一股力量灌注在他们的心中:生命如小草,有时很脆弱,但注定会坚强。
接到上级命令,刘中民要撤回上海了。他临走的时候,郑重地向乡民们承诺:草坡乡重建时,我们哪怕化缘募捐也会帮你们建起一座比原来更好的医院。上海的医生,会把爱长长久久地留在草坡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