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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捕杀人犯
这天中午,东墩派出所民警小方正在值班,有群众来举报说,制造前年“8·18”血案的疑犯曹堪营,正在杏花村酒店喝酒。
“8·18”血案发生在前年8月18日。那天,下屯镇石牛村青年谢宝进正沉浸在喜悦之中,明天就是他和心上人宋飞凤的喜日。傍晚时分,他刚刚把新房布置好,一高一矮两条人影闪进了院内。谢宝进从新房出来,愣了一下后对高个子说:“你来干什么?”高个子说:“干什么?你心里清楚!我问你,放不放弃宋飞凤?”谢宝进说:“我早说过,宋飞凤不爱你,我娶定她了!”“我看中的姑娘,谁要是胆敢碰她,死路一条!小子,你这是自寻死路……”话声中,“砰砰”两声枪响,谢宝进倒在了血泊之中。听到枪响,谢宝进的弟弟从另一个房间赶出来,高个子甩手又是一枪,谢宝进弟弟的右腿被打中,跪倒下去。一高一矮两条人影转身而去,很快便隐没在暮色之中。谢宝进只来得及对爬到身边的弟弟说了“曹堪营”三个字,就咽了气。
公安机关把曹堪营列为首要疑犯,可前往缉捕时,他早已逃之夭夭。公安机关多方追捕,可两年过去了,曹堪营及作案同伙——那个矮个子,仍杳如黄鹤。
疑犯今日竟然在本镇出现,若能将他抓获,那是最好不过。小方向举报人问清了曹堪营的衣着和外貌特征,以及他在酒店中所处的位置,立即组织人员直扑杏花村酒店。
派出所所长到县里开会去了,指导员也率人下村调解一起两姓群众纠纷,所里只有民警小方及治安队员小劳在家。情况紧急,小方拨通指导员的手机简单报告情况后,便带着小劳出发了。路上,小方告诉小劳,曹堪营是个亡命之徒,凶残成性,要做好恶斗准备。小劳和小方一样都是二十出头,初生牛犊不怕虎,他大咧咧地说:“怕什么!我不相信咱们两个人,一支枪,一根电棍,还制服不了一名歹徒!”
眨眼工夫就到了杏花村酒店。进了大厅后,小方拔出六四式手枪,小劳也持电棍做好准备,两人直扑疑犯所在的醉仙厅。
醉仙厅的门关着。小方贴耳听了听后,旋动门把手当先冲了进去,小劳紧跟着冲了进去。只见小房间里一张圆桌上杯盘狼藉,靠桌坐着一男一女两个青年。男青年是个高个子,满面通红,似已有了八分醉意,却还在举杯劝女郎喝酒。
小方手中枪指向男子,喝道:“曹堪营,举起手来!”
女郎发出一声惊叫,那男子眯着醉眼瞟了一眼小方和小劳,说:“你、你们……是谁?开、开什么玩笑?”
小方朝小劳递个眼色,二人同时扑向那男子。
那男子突然把杯中的酒泼向小劳,随后把小劳推到一旁,抬脚踢开一张椅子,起身朝门口冲去。可未到门口,他一个趔趄倒了下去。小方、小劳猛扑上去,给他铐上了手铐。
小方、小劳把醉得东倒西歪的男子和吓得周身筛糠的女子押往派出所。在那男子身上除了搜出五百多元现金外,只有一张身份证,身份证上姓名为金堪威,住址为西墩镇上迈村,看相片,分明就是这喝醉酒的男子!
小方心里纳闷:曹堪营为下屯镇人,而这人的身份证却是西墩镇上迈村的,这身份证会不会是假的?细看身份证,颜色、花纹、号码又都对头。
小方审问男子:“你叫什么?哪里人?”男子说:“我没醉,没醉……”
小方皱了皱眉头,暂搁下男子,转而审问女郎叫什么名字,哪里人,那男子是谁?女郎是从外省过来的暗娼,她以为警察是冲着她卖淫的事来的,说了自己的姓名及籍贯后,连声叫起屈来。她说她昨夜虽与那男子在一起,可并没有干那事……那男子是个怪人,他说之所以找她,一是为了气心上人,二是为了考验自己,夜间二人虽同床共枕,那男人却连碰都没有碰她。小方打断她说:“谁要你说这些,我问的是那男子的事,你就说说那男子。”女郎为难地说,她只是昨天晚上才遇到那男子,他的情况自己一无所知。
追捕杀人犯(2)
这时指导员冯腾回来了。冯腾接到小方电话后,当即把两姓群众纠纷事件交田副所长处理,只身骑摩托赶了回来。他听了小方的汇报,问:“你有没有问举报人,肯定那是曹堪营吗?”小方脸一红,说当时他只想尽快抓住疑犯,没有细问。
小方带冯腾去看那被关着的男子。刚打开门,那醉汉又“哇”地吐出一口污物。冯腾问:“你叫什么?”男子这时似已清醒多了,答道:“金堪威。”“哪里人?”“西墩镇上迈村。”“家中有什么人?”“有爸、妈、弟弟和一个妹妹。”接着还说出了爸妈弟妹的名字。“到东墩镇做什么?”“探……生意行情来的,我想做生意。”顿了顿,男子又说:“你们干吗把我关在这里?我犯了什么法?”冯腾对这样的事已经历多了,板起面孔说:“犯了什么法,你心里还不清楚吗?我问你,昨夜都干了些什么?”“昨夜,我……没做什么呀!”冯腾说:“昨夜你与一个暗娼鬼混,这还不是犯法?!”男子叫起屈来:“我是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可并没有鬼混呀!”
离开关押那男子的房间,冯腾吩咐小方和小劳去那男子所住旅店检查他的行李,自己则拨通了西墩派出所的电话,要求帮助查一下金堪威的情况。西墩派出所很快回电话:上迈村确实有个金堪威,家里共有五口人,家人姓名与那男子所述不差。
放下电话,小方与小劳也回来了。二人报告说,那男子只有一个行李包,包中除了一套衣服及几件日用品外,没有什么可疑东西。
至此,冯腾已认定小方和小劳抓错了人。他吩咐小方、小劳对金堪威及那女郎的卖淫嫖娼行为进行教育并从轻罚款后,立刻放人。
正在这时,电话响了起来。小方拿起话筒,对方是个声音喑哑的男人:“东墩派出所吗?”小方问他找谁?对方说要找所长,责问派出所凭什么抓金堪威,难道他在酒店里喝酒也犯法吗?小方问:“你是谁?”对方答:“我是金堪威的哥哥。”便放下电话。
小方放下话筒说:“指导员,我看那个‘金堪威’暂时还不能放。”冯腾问为什么,小方将接电话的情况说了,说:“金堪威根本就没有哥哥,怎么突然冒出一个‘哥哥’来?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冯腾采纳了小方的意见,只放走女郎,暂不放走“金堪威”。
冯腾拍下“金堪威”的相片,留下治安队员小劳在家看守,他与小方骑摩托直奔二十多公里外的西墩镇。西墩派出所派了一名民警协助,马不停蹄地赶到上迈村,找到了治保主任。冯腾拿出“金堪威”的相片,让治保主任辨认。治保主任说:“这哪是什么金堪威?”冯腾说:“你能肯定?”治保主任说:“绝对肯定!金堪威的家朝左过去两家就是,要不信,我叫他过来。”
治保主任打发孩子去叫金堪威。不一会,一位年轻人便进了院子。治保主任指着他说:“看,他就是金堪威!”
这个年轻人面孔白皙,眉清目秀,显然不同于相片上那个粗野傲慢的“金堪威”。
冯腾问他:“你就是金堪威?”年轻人点点头。冯腾把相片递给他,说:“认认看,这是谁?”金堪威接过相片,认真看过后说,这人有些面熟,但记不起来是谁。冯腾叫他再想想。金堪威又看了一阵后说:“我常到一些村庄放映电影,这个人嘛,好像是下屯镇北沙村的,但我不敢保证。至于这个人姓什么叫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冯腾听了心中一动:曹堪营正是下屯镇北沙村人!他们辞别了治保主任,又直奔北沙村。
追捕杀人犯(3)
东墩镇、西墩镇、下屯镇是呈三角形排列、互相毗邻的乡镇,北沙村虽属下屯镇,但离西墩镇的上迈村只有4公里。为抢时间,冯腾等人不去下屯派出所,只用手机与该所联系通报了情况,直接到了北沙村。冯腾等人找到了村主任,拿出相片让他辨认。村主任只看了一眼说:“这不是咱村的曹堪营吗?这家伙前年犯下命案后,一直不见影子,你们是怎么弄到他的相片的?”冯腾说:“你再看清楚点,到底是不是曹堪营?”村主任又看了一眼相片后说:“错不了!我是看着他长大的。这家伙从小偷鸡摸狗,不听管教,令人头疼……”冯腾又找了村中几位群众辨认,他们都说相片上的人就是曹堪营。
冯腾和小方当即辞别西墩派出所那名民警,抄近路赶回东墩镇。
派出所设在镇府大院内。近黄昏时,二人刚回到镇府大院门口,忽听得派出所方向传来“砰”的一声枪响,跟着是一片惊叫声,刚刚下班的人们纷纷往派出所跑去。
冯腾心里一惊:莫非出了什么事?急驱摩托朝派出所飞驰。
冯腾和小方赶到派出所,只见大门旁,小劳坐靠在墙上,双眼微闭,左肩淌着血。冯腾扶住他,急切地呼唤:“小劳,小劳……”小劳睁开眼睛,双唇动了动,艰难地说:“我遭到‘金堪威’同伙的袭击,‘金堪威’跑了,快……追!”说罢抬起手,朝南墙的方向指了指。
冯腾对跑来的镇干部们说:“快送他去医院!”然后和小方奔向镇府大院的南墙。到了墙根下,二人手脚使劲,像壁虎一样翻上墙头,放眼朝两旁张望。正在这当儿,前方不远处传来叫骂声:“强盗——”冯腾果断地和小方跳下墙头,朝发出叫声的方向奔去。
二人赶到一座房屋后面,只见一名姑娘倒在地上。见了冯腾和小方,姑娘指着左边小巷说:“快!歹徒抢走了我的摩托车!”冯腾问:“有几个歹徒?”姑娘说两个。冯腾又问:“你的摩托车是啥颜色、啥牌子的?”姑娘说是黑色雅马哈。
冯腾和小方朝左边小巷冲去。出了小巷,是一条大道。大道上不见有什么摩托车向前,倒有一辆摩托车朝他们开过来。二人拦住摩托车,说他们是派出所的,要借摩托车急用。
冯腾载着小方急驰如飞,眨眼间已冲出东墩镇。冯腾加快车速,先后追上两辆摩托车,皆大失所望。因为两辆摩托车都不是黑色雅马哈,且骑摩托车的只有一人。
冯腾驾着摩托车继续前奔,一会儿来到一个岔路口,往前通往县城,往右通往沿海渔村。冯腾对身后的小方说:“歹徒知道我们会打电话让县公安局派人堵截,谅他们不敢往县城的方向跑,一定是向渔村方向逃。”说着便驾着摩托车朝右拐去。
因是村道,路不宽,也不平坦。有一处地方,村民为了灌溉,破开路面埋胶管,胶管渗水湿渍了路面。小方眼尖,发现湿土上有新的车轮印,叫道:“看,是摩托车轮印!”冯腾说:“不错。歹徒可能就在前面!”
冯腾加快了车速,不大工夫,前头出现了一辆摩托车。两辆摩托车的距离在逐渐缩短,渐渐地,他们看清了,前面的摩托车是黑色的,车上坐着两个人。
小方拔出手枪,把子弹推上膛。冯腾朝前叫着:“停车,立即停车接受检查!”
前面的摩托车不但不停,而且越开越快,如疯狗逃命一般。
冯腾又喊:“前面的摩托车停下、停下,停车接受检查!”接着,小方朝天开了一枪,以示警告。
“砰!”又一声枪响,前面摩托车上的人朝冯腾和小方开了枪,子弹尖啸着从二人的头顶飞了过去。
冯腾怒道:“胆敢顽抗,打!”小方朝前面的摩托车扣动了扳机。
追捕杀人犯(4)
坐在前面摩托车后座上的人也不断转身举枪朝后射击。
冯腾让小方用手机与正在乡下调解群众纠纷的田副所长联系,请他们配合堵截。小方一边打电话,一边再次瞄准前面的摩托车扣动了扳机。只见枪响声中,前面的摩托车一弹又一跳,两个骑车人被掀翻在地。小方兴奋地喊道:“打中了!打中了!”
其实,这一枪并没有打中前面的歹徒,那是因为道路太坎坷,歹徒被枪声一惊,撞上路边一块石头才翻车的。只见两名歹徒翻身而起,奔向摩托车。小方瞄准其中一个歹徒扣动扳机,歹徒应声倒了下去。另一名歹徒欲返身相救,小方举枪朝他射击。那歹徒见追来的摩托车已逼近,胡乱开了一枪后,丢下同伙和摩托车,扭身钻进了路边的甘蔗地。
冯腾驱车驶到歹徒倒下的地方停下,二人朝受伤的那名歹徒扑过去,迅速制服了他。冯腾吩咐小方看住这名歹徒,自己冲进甘蔗地,追寻另一名歹徒。
甘蔗苍绿茂密,如林覆地,高没人顶。冯腾寻觅了一阵,不见歹徒的踪迹,便穿出甘蔗地。此时天已渐黑,苍茫暮色中,一条人影一晃,闪进了前面的一片甘蔗林中。冯腾一边猫腰冲过去,一边用手机跟田副所长联系,请求迅速增援围捕。
田副所长带着民警赶来了。可天色已黑,此时要想在连片的甘蔗地里寻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冯腾和田副所长带着民警搜索了一阵,一无所获,只好收兵。
冯腾等人把那名受伤歹徒押回派出所。医务人员对其伤口进行处理后,冯腾等人立刻对歹徒进行审讯。
这是个二十四五岁的年轻人,粗矮个子,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冯腾问他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年轻人乜斜了冯腾一眼,说是上迈村人,名金堪龙。冯腾冷笑一声,说:“接下去你大概要说,你是金堪威的哥哥吧?遗憾的是,金堪威根本没有哥哥!”年轻人一愣。冯腾突然大喊一声:“欧兴来!”年轻人下意识地应了一声,之后无可奈何地说:“你们既已知道,又何必明知故问呢?”冯腾说:“前年8月18日,你和曹堪营到了下屯镇石牛村,制造了一死一伤的血案,有这事吗?”欧兴来说:“不错,我是和曹堪营去了石牛村,不过开枪的是曹堪营,我是被逼才去的。”小方问:“那么你冒充金堪威的哥哥给我们打电话,又打伤治安员,劫走曹堪营,这也是被逼的吗?”欧兴来无言以对。冯腾说:“你既然敢冒这么大的险救曹堪营,可见二人交情不薄,曹堪营的去向,你多半知道吧?”欧兴来还是不开口。冯腾说:“你以为只要你不说,我们就无法抓住曹堪营吗?”欧兴来脸上现出一抹冷笑,说:“不是我夸口,你们抓不住他的!”冯腾说:“你别忘了,如果不是你劫走他,他早已蹲班房了!”欧兴来说:“那都是因为他不听我的话,心里还念着那个臭女人,硬要回来看她,如果他……”说到这里,欧兴来自觉失言,突然把话打住。冯腾已从欧兴来话中听出了什么。他估计再审讯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收获,于是命人把欧兴来押下去。
冯腾对田副所长和小方说:“欧兴来顽固不化,自以为聪明,其实刚才他已说漏了嘴。他刚才说曹堪营是因为迷上一个女人才回来的,你们看那个女人会是谁呢?”田副所长和小方一点即明,同时醒悟地叫出声来:“宋飞凤!”接着小方按着冯腾的思路分析:“曹堪营能为宋飞凤去杀人,可见他对宋飞凤迷恋之深!现在他为了看望宋飞凤,不惜冒险现身也是很有可能的。”冯腾说:“对!现在曹堪营很有可能去找宋飞凤,我们必须马上行动。”
冯腾和田副所长率领小方等民警,跨上摩托车飞快地驶出了派出所。
冯腾分析得不错,曹堪营的确是去找宋飞凤。宋飞凤住在下屯镇北沙村?熏曹堪营从甘蔗林中出来后,摸黑朝北沙村的方向走,脑海里想着今夜如何在宋飞凤身上享受艳福,早把刚才被追捕的危险与狼狈抛到脑后去了。
追捕杀人犯(5)
曹堪营和宋飞凤同在北沙村中长大,自小他就喜欢这个比他小3岁的姑娘。宋飞凤17岁时,出落得更加美丽动人,曹堪营中了邪般迷上了她。他心里说,今生若不娶上此女,那就是白来人间走一遭了!一次,他在无人处对她表白了自己的这份爱意,宋飞凤听后大为恼怒,骂他神经病!曹堪营没有灰心,他在村中偷鸡摸狗,斗殴使横,为所欲为,认为宋飞凤迟早飞不出他的手掌心。宋飞凤中学毕业后,参加村中业余戏班唱戏,只要她有演出,不管多远,曹堪营一定到场。可宋飞凤见了他就像碰见仇人般拉长着脸。这时曹堪营发现,在宋飞凤身边已出现了不下一打的探花郎。曹堪营心里又气又恨,放出口风:宋飞凤是他看中的人,谁要是敢打宋飞凤的主意,就先准备好棺材。可是石牛村的谢宝进不但无视他的警告,反而想方设法地亲近宋飞凤。终于有一天,曹堪营听到了二人将举行婚礼的消息。曹堪营几乎气昏了,他恶向胆边生,邀了铁杆哥们欧兴来,杀了谢宝进,伤了他的弟弟。案发后,他和欧兴来远遁他乡,并托人假冒金堪威之名办了假身份证以对付盘查。在外地遁迹两年,他始终无法忘记宋飞凤,决定回来看她。他怕被人认出,先和欧兴来到了东墩镇,让欧兴来去找以前的哥们儿打探消息。欧兴来为防万一,带走了他的手枪,因此当曹堪营酒醉被抓,小方没有搜出什么可疑东西。现在手枪又回到了他的手上,他打算去探望宋飞凤,了结这段使他不能自拔的未了情,然后再寻机会救出欧兴来,再一次遁迹外乡。如果宋飞凤不肯跟他走,那么他宁愿毁了她,也不让肥水流向外人田。
他拐上大路,拦了一辆货车,汽车顺道把他带到了北沙村边。他下车后看了看手表,刚好10点。这个时候,村里好些人还没有睡,于是他绕到村后,躲在一丛灌木后静静地等待。
到了11点多钟,北沙村中已一片寂静。曹堪营顺着熟悉的小巷往宋飞凤家摸去。他进了宋飞凤家院子,从窗口望进去,室内漆黑一片。曹堪营“笃、笃、笃”轻敲窗玻璃,屋里人醒了,问:“谁?”曹堪营说:“我。”屋里人又问:“你是谁?”曹堪营说:“两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你,难道你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吗?”宋飞凤惊叫起来:“你是曹堪营!你来做什么?”曹堪营说:“来看你呀!我要带你走。快起来,跟我享福去吧!”宋飞凤又恨又怕,说:“你这个杀人犯!再不走,我就喊人来抓你!”曹堪营威吓说:“我身上带着炸药,你要是胆敢叫人,我就炸死你全家!”宋飞凤吓得不敢作声。曹堪营放低声音说:“当然,只要你肯听话,我是舍不得杀你的。我已经两年没见到你了,快开灯让我看看你吧!”宋飞凤还是不作声。曹堪营恶狠狠地说:“他妈的!老子为了你,成了通缉犯,你要是再不开灯,我就丢炸药了!”刚说罢这句话,曹堪营的胸部忽然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他“哎哟”一声,连退两步。原来是一根扁担从窗子铁条空隙中捅了出来。
曹堪营怒骂:“臭婊子,你敢打我!”用力夺过扁担,推测着宋飞凤的大致位置,将扁担投进去。
宋飞凤还是不说话。曹堪营摸摸被戳痛的胸口,心中恶念顿生:“他妈的!这女子竟如此不识抬举,老子干脆毁了她!”他掏出手枪,把子弹推上膛。
“烂婊子,你不是想打我吗?干吗不开声呢?不过,你想躲也是躲不过炸药的,只要我把炸药丢进去,连这房子都会倒塌的!”曹堪营想通过威吓,引宋飞凤开口。
果然,宋飞凤气得骂道:“你这流氓!你这该千刀万剐的杀人犯!你就是炸死我,也逃不过法律的惩罚!”
曹堪营辨寻着声音的方位,举起了手枪。
就在曹堪营扣动扳机的刹那间,旁边黑影一闪,他的右臂被突地托高,只听“砰”的一声,子弹射向了夜空。
曹堪营欲挣出右臂,可右腕又被狠狠砸了一下,手枪掉落在地,左臂也被人扭住。
几只电筒光罩在他脸上,曹堪营明白中了警察的埋伏,他大吼一声,像一头发怒的黑熊,拼命挣扎。一名民警被他甩倒,另一名被他撞退数步。他夺路而逃,可才跨出两步,后心就中了一拳,同时脚下又挨了一绊,立即栽倒下去。一名民警“咔嚓”一声给他铐上了手铐,说:“别费劲了,今夜你插翅难逃!”
说话人是东墩派出所指导员冯腾,他早就率民警埋伏守候在这里。
宋飞凤和家人从屋里赶了出来,不少村民也闻讯赶来了。众人见抓住了曹堪营,无不拍手称快。
宋飞凤感谢民警救了她。冯腾说,惩恶擒凶,保一方平安,是他们的职责。他吩咐民警把曹堪营押上车,向村民们告辞。被枪声惊扰的北沙村,渐渐又恢复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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