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节碑(3)

 
贞节碑(3)
2014-05-12 21:37:06 /故事大全

刚开始,糊涂愚昧的老两口将儿子的不幸都归罪在王春花身上,一直认为她是克死儿子的“灾星”,心里容不下她,看她的眼神是恶毒的,骂她的话是难听的。好在王春花出自穷家小户,从小逆来顺受,受尽屈辱揩把泪后照样给公婆端饭递水,照样甜甜地叫着爹喊着娘。因为在张家就是有一千个不顺心,一万个不如意,却能保证她吃饱穿暖,这种殷实是一般农家女子无不向往的。再加上王春花生性勤快,自从进了张家,就承担起一家人挑水、砍柴、种菜、做饭等一切家务活。天长日久,她用善良、忍让、勤劳慢慢消除了公婆眼中的恶意,与公婆渐渐相依为命了,日子倒也过得安安稳稳,让人满足。

听了王春花的身世,母亲问道:“既然日子安稳了,干吗不好好过呢?”

中年女人说:“她想安安稳稳地过,可人家不允许,要不咋说做女人难呢?她那么年轻漂亮,不惹是非上身才是怪事。很快,她的安稳日子被一个不安分的后生打破了,最终逼她做下了那种苟且之事。”

“那后生是谁?”

“叫温华算。其实,今天本来该活埋的是他俩,可那个温华算昨晚跑掉了,撇下这个淫妇王春花一个人去当孤魂野鬼。”

在中年女人向母亲介绍王春花身世的同时,香雪听见另一边的人群中有知底细的人也在小声议论着王春花与温华算的是是非非。

那个不安分的后生温华算,原本是张家集一个张姓光棍娶一寡妇时带犊来的,生父姓温,他来张家后本已改名为张华算,但因他生性好吃懒做,常常惹是生非,偷鸡摸狗,吃喝嫖赌无恶不作,张家族人对他深恶痛绝,怕这个不成器的东西糟践了张姓名誉,又把他撵回到了温姓。如今,他已三十多岁仍是光棍一条。一天,他看见小寡妇王春花,就开始打起了她的坏主意。

那天,温华算见王春花一个人在菜地里锄草,便没事找事,凑到她跟前,笑嘻嘻地说:“小寡妇,你这么水灵,天天冷墙热炕地闲着,叫人好难受啊!”

王春花却像没有听见一样,一直专心锄草,置之不理。

温华算又逼近一步,问道:“想男人么?你要,我这儿有现成的。”

王春花觉得受到了奇耻大辱,终于忍无可忍,深恶痛绝地吼道:“无赖!滚!”

温华算仍死皮赖脸地耍贫嘴:“我看出来了,别看你嘴上硬,心里其实软着哩!连猫狗都怀春,我就不信你一个大活人,那地方就不痒痒?”

“滚,滚!你不要脸!”王春花怒道,举起手里的锄头直朝温华算打来。

温华算不甘心,一边躲闪一边向王春花调情:“小寡妇,你这小模样怪逗人的,笑也美哭也美,这发起怒来也叫人心醉。”

王春花见他像黏糯米,赶不走,甩不掉,只好扛起锄头自己跑了。

温华算却是个“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人,经过多日细心观察,他看准了,这天该是王春花上山砍柴的日子。张家的柴坡在前山,去砍柴必须从白沙河上游的那座简易的小木桥上路过,而温华算事先已在小木桥上做了手脚,未等王春花提着柴刀出门,他就先躲进了张家柴坡的草丛中。当王春花走上小木桥时,桥突然塌了,她刚好落在齐腰深的河水中。后来,浑身湿淋淋的王春花快步来到自家柴坡,左右端详发现四周没人,便随手扔下扁担和柴刀,迅速躲进了树林。温华算料定这会儿王春花正光着屁股在使劲拧着湿裤子上的水。于是,他像一只暗中靠近猎物的狐狸,蹑手蹑脚地溜过去,锁定目标后又突然变成了扑食的恶虎

过了很久,树林里终于风平浪静了。王春花一边揩眼泪,一边将湿衣裤朝自己身上套。此时,心满意足的温华算细心地欣赏着王春花的一举一动,还不怀好意地又在她的白屁股上拧了一下,嘻嘻阴笑两声说:“我的小美人,你总是闲着,干吗这么死脑筋?不是自讨苦吃吗?咋样,男人的味道好吧?”

见王春花只哭不语,温华算又说:“我又不是老虎,你何苦那么躲着闪着?我曾发誓非搞上你不可,这回算应验了吧!这叫黄鼠狼日死猴——先世有缘。咱们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可别忘了我哟!明天还来这儿,咱俩好好玩他个山崩地裂。”

王春花仍一声不吭。湿衣裤终于弄妥帖了,王春花提起扁担撒腿就跑,温华算跟在她的屁股后面追了几步,很快又不追了,心想:你已经上了我的船,孙猴子就是跑到天边,也出不了如来佛的手掌心。

第二天,温华算又早早地来到了柴坡,因为他知道,王春花家已经没有柴烧了,他们总不能不吃饭吧。果然不出他所料,王春花真的来了,遗憾的是,她今天是和公公一起来的。下午,温华算又看见王春花在菜地里和婆婆一起种菜。后来,温华算再也逮不着王春花独自出门干活的机会了。

可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王春花以躲避祸,却躲得了今日躲不过明日。

一天早晨,天还未亮,王春花门前就有人大声喊她的公公婆婆,说他是小东庄(婆婆娘家)的人,婆婆的大哥死了,叫她马上就去。婆婆听罢,立刻号啕大哭,公公安慰着老伴,两人急急忙忙地朝小东庄赶去。

眼看天渐渐黑了,王春花正准备早早地关门休息,突然,温华算像鬼一样出现在她门口,讪笑道:“我的小美人,你想我了吧?”

王春花一看是温华算,不敢搭言,慌忙把门闩插上。

温华算在外面隔着门板说:“你别假正经了,你已经是我的人了,再和我过一夜吧!”

王春花还是不说话,温华算有些性急,又威胁道:“若不成,我就将我俩那天的事说给别人听,你那地方有颗黑痣,只要我一张嘴,不出三天,整个张家集的人就都会知道。”

王春花心想,那样岂不是比杀了她更可怕,她不禁有些犹豫了,手下意识地拉开了门闩。

这一夜,王春花虽然感到很屈辱,却也真正领略了男人,那种人心透骨的陶醉,使她彻底放弃了对男人的回避和戒心。温华算还得寸进尺地说:“你要是再甩我,我立刻将你偷人养汉之事说出去。”后来的一些事,自然是水到渠成,两厢情愿。

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就在前天深夜,他俩被王春花的公公和几个张姓本家堵在了房内。

当晚,王春花被关进张家祠堂,温华算被五花大绑地关押在王春花家的牛房里,门前还有专人看守。族人决定,将这两个淫男淫女示众活埋。

谁知就在前一天晚上,与温华算一起狼狈为奸的二流子黄金腾连夜在牛房后墙上剜开一个洞,救走了温华算。因此,今天被活埋的只剩王春花一人。

香雪和母亲跟随热热闹闹的人群缓缓挪动,走了很长时间,最终来到了郊外的一片乱坟岗上,只见一个深深的土坑早已挖好。王春花被押到了土坑边,一个横眉冷眼的汉子恶狠狠地把她推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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