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参四条心(2)

 
一棵参四条心(2)
2014-05-12 21:10:39 /故事大全

总算挨到夜幕深沉,蚊子潮退了,哥儿几个这才得以脱身,拿口饭填填饥饿的肚子。拿着拿着,忽然一阵狂风掠起,旋起的枯草烂叶纷纷扬扬撒落他们一身。老大以为来了山中窝旋气流,急忙让兄弟们抱树定身。树未抱稳,却见气旋流星般地消失在黑暗里,从尾部的弧光闪影儿中看明白了,原来是一只硕大的东北虎追赶一只狍子飓风般地掠过去。亲——娘——这一惊吓谁还有胃口再拿饭?老四埋怨老大:“不该不听俺二哥、三哥的话。到这原始森林里冒险,我看咱们凶多吉少!”

“混账!”老大这人特迷信,加之又被蚊子、老虎闹得心烦气躁,听老四这么一说,火气便一下子蹿上来,“二十岁的人连句话都不会说!枉上十来年学”老四被骂得低头垂目,如弯脖高粱。

旁边的老三听不下去了。老三对进深山本来就气儿不顺,除他表面上说的那个理由外,还有一个他说不出的内因,那就是他家里有个每天晚上需要呵护疼爱的小媳妇。挑葡萄既不耽误挣钱,又可晚上回去和妻子亲热、做伴。现在可好,有家不能回,有妻不能爱,蚊子咬、野兽惊,全是老大独断专行造的孽。于是,老三便借为老四打抱不平撒撒心中的怨气:“你吆喝什么?老四说得不对?不是这么回事儿?”

老三出场,老大便忍气吞声默认了这事实,可他这人面子观念很重,哪有哥哥向弟弟低头认错的?何况又是在深山里。于是,沉默了一下的老大又说:“是这么回事怎么着?是这么回事你们都别来,都滚犊子!”

末一句气恼了老三,他唾沫星子飞溅:“你怎么不早放这个屁”

老二听出话茬不好,紧忙劝场:“都别吵了!该拿房子(睡觉)啦”老三这才不情愿的偃旗息鼓,悻悻进仓子。

“把鞋脱到仓子口!”老大又声色俱厉地命令他。

老三本就窝着火儿,听老大这么一说,气蹶蹶的:“净穷说道儿!”一脚把鞋踢到了别处。

“你回来!”老大又气上丹田。

“我回来咋的?我回来咋的”老三气咻咻站在老大面前,一脸不服和蔑视。

“你、你就这样脱鞋?你都三十岁的人了不知道放山人的规矩?不知道这是求山神爷派豺狼狗来撒泡尿保咱们一夜平安吗?”

“嗬,都啥年代了还山神爷山神爷的,平安不平安在这个?你到不平安的地方来能平安吗?”

“你”老大脸气成紫茄子色,“你、你这混犊子嫌不平安滚回去!”

老三稍作迟疑,收拾东西要回家。老二急忙阻拦,夺下他的行李:“你耍什么小性子?说你两句就受不了啦?有用没用叫你脱到仓子口儿你就脱到仓子口儿呗,净犟些没用的!”经老二这么一批评,老三蔫巴下来——他确实也没胆夜里独自出山。

临睡前老大气哼哼地又发话了:“都把烟油子透透!往床铺周围抹抹!”老四心里话:怪不得三哥说大哥净穷说道儿,这抹烟油子又是讨哪路神仙的好?他不敢问大哥,问了二哥。

“防蛇。”

到此为止,兄弟四个才算真正安定下来,渐渐进入梦乡。

老大刚迷糊着,又被“沙啦沙啦”的响动声惊醒,并且愈响愈近,愈近愈响,到了仓子跟前。老大的心提到嗓子眼儿:难道难道真真是山神爷派豺狼狗来撒尿吗?还是还是未等他想明白,“呼啦啦”仓子便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倒,兄弟四个都被压在了仓子底下,幸亏上面覆盖不重,没造成伤害。哥儿四个慌忙往外拱,一出来就见一只半截墙似的野猪在乱拱。野猪也被他们吓一愣怔,随即两耳陡竖,鬃毛■起,昂头龇牙冲他们“嗷——嗷——”发威。

哥儿四个都举起了小板斧,准备跟野猪拼命。老大见野猪没有攻上来,命兄弟们不要招惹它,退着,慢慢撤离。最后,他们爬到了附近的一棵老丫杈树上。

四 踏破铁鞋无觅处

天亮以后,野猪退去。

老大第一个下树,到仓子废墟上翻找他们的口粮,找出来的净是些被野猪糟蹋了的面粉。没办法,只有对付着吃。老大烧好一盆漂着草屑、混着土渣的疙瘩汤,兄弟四个每人勉强吃一碗上了山。

他们一字形摆开,每人拿着一根一尺长的索罗棍,间隔四五米,拉网般地往前找。草丛、树隙、甚至石缝儿,所到之处,无一遗漏地都看遍。

老大左顾右盼地正找着,猛然一个大闪身,立定打住。怎么了?到悬崖边了?不,撞上狼了。

一只牛犊般大小的黄狼坐立在距他五六步远的小道儿上。这所谓的小道儿,只不过是林中树与树之间一条比较宽的间隙罢了,最宽也不过一尺。这只狼就坐立在道的中央,眯缝着两眼一动不动地看他。老大稳神后,举起棍子作欲打状。那狼,既不惊,也不怕,更不跑,一副稳坐钓鱼台、泰然自若的神态。此时的老大却胆怯了,不敢上去真打。一方面怕狼身后有“雄兵百万”,惹得群起而攻之;另一方面也是迷信思想作祟;说不定是山神爷派来指路的。他这样想,还朝狼点了一下头,意作认可和领会,命兄弟们另辟路径。

老四来了脾气:“不就是条狼吗?干吗怕它?四个人还干不过条狼?”拎着棍子过来要打。棍子未抡起便被老大抓住,呵斥退去。无奈何,老二老三老四只有折转方向,由原来的朝北改为向东。没声没响地又找了一阵,林子逐渐稀疏起来,并且越走越稀,眼前出现了一片空旷地,阳光照在上面分外明亮,十几只狍子在徜徉吃草。老大见了,激动不已:多亏没打狼,另辟了路径,果真是山神爷指路,这里面一定有参!因为他听好多人讲过,参,有生长在林中草地上的。所以,他高兴地奔过去,到了草地,把人员又重新作了调整,让老四挨着自己,重新对老四讲了一遍参叶、参果的外形特征。把间距也缩小到了两米。由西向东,仔细地梳找起来。

这一找,便找到了日斜西山,足球场大小的草地被他们东西梳了南北梳,几乎每一株草都扒拉过,也未见着他们要找的参叶和参果。每个人都饿得前胸贴到后背上。

老大说:“老二老三到林里搭仓子,这回可别搭到地上,架到树上安全。老四和我做饭。”

一会儿,一大盆脏糊糊但仍不失面粉香味的疙瘩汤烧好,兄弟几个再也不嫌草沫子卡嗓子和土渣硌牙了,扒到嘴里舌头一卷咽进肚里。别看脏,每人扒了三四碗。

拿饱后,头蚊子起潮他们钻进了架在树杈上的仓子,用塑料布将仓门封好,躺在仓子里听蚊子潮的嗡鸣,听着听着都睡了。

一夜好觉,一宿平安。

第二天,晨曦刚露,炭青色的夜幕尚未退尽,老大便带领三兄弟又上山了。

这一天他们又找到了两块林中草地,梳理到天黑仍无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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