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时间没挨女人身子的四虎,像一头饿极了的小兽,在红妞脸上急速地寻找着可以吸嘬的地方。起初,红妞还使劲推他,在他的狂吻乱嘬中,面条一样瘫在了他的怀里。四虎用阔嘴使劲嘬着红妞柔软的嘴唇,手探向了大襟袄,费了半天劲儿,才把那道系了半个的盘扣解开,顺着这道扣子一直往下解,四虎的手越发哆嗦,解开七道盘扣,四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当两只弹力十足的奶露出来时,四虎的呼吸急迫了,他的嘴刚靠上去就啊了一声,软倒在了红妞身边。
红妞的性欲早就被王祥激发起来,自那晚以后,王祥每晚都要抚摸红妞,王祥抚摸一阵就沉沉睡去,红妞浑身燥热,无法入睡。她激动的等着王祥醒来,可是,王祥睡觉的兴趣远远大于她。她佯装翻身,用脚把王祥踢醒,王祥的手放在她身上,摸两下,一扭头又睡去了。无数个夜晚,她是在焦渴中度过的。四虎瘫软下去后,红妞意犹未尽地把身子靠了上去,她闭着眼,香气微喘地等待着。刚刚平息下来的四虎,又一头爬起来,迅速把红妞压到了身下。
西北风吹过,水波纹一样的麦浪,由西北向东南,层层翻滚。麦地中央,像有两只小兽厮打似的,一会儿,东边的麦浪倒向了南边,一会儿,南边的麦浪又倒向了北边。被王祥和红妞压倒的麦子越来越多
太阳西斜时,四虎和红妞疲惫地从麦地里站了起来,他们把倒塌的麦子一苗苗扶起来,扶不起来的,四虎就把它拔了,捆成一捆码在了地里。太阳下山时,四虎让红妞在路上等着,他赶着牛车悄悄到自己家晒草的后院儿拉了一车草,那是四虎爹一天的劳动成果。
红妞拿着空袋子回了家,进门就挽袖子做饭,边做饭边跟王祥说,四虎碰到一片旺草,他割,她忙着帮他往车上装草,就没剜到菜。这是四虎教她的。她这么解释,王祥只嗯了一声。四虎出去饮牛时,王祥出了院儿,他抓着刚从车上歇下的草琢磨了半天。他发现,车顶的草和车底的草不一样,车底的草掺着打碗碗花,而车顶的草却掺着马莲花。新农村人都知道,西山凹草丛里打碗碗花最多,而东山凹的草丛里却是马莲花多。王祥进了屋,没事人似的,边喝水边问正拉风箱的红妞:那一车草在那儿割的?红妞想也没想就说:西山凹。王祥又问:也不知东山凹的草多不多?红妞随口说,不行明天去看看。王祥默不作声的走开了,他的眼神里藏着绝望和伤心,红妞毫无察觉。
那天,王祥家开饭很晚,煤油灯下,三个吃饭的人谁也不说话,而喝粥的声音却一声高过一声。
第二天天刚亮,四虎爹就直接找到了王祥家。早晨,四虎爹发现自己晒的青草少了一个豁,丢的正好是他刚割的。旁边,晒干的草堆了一堆,三抱湿草才能晒出一抱干草,这就奇怪了,贼不偷干的,为何却偷湿淋淋的鲜草?四虎爹爱小,他也以为别人爱小,怕别人出来一把,进去一把拿他晒的青草回去喂兔子,晒草时,就把一截儿红头绳截成数小断埋到了边上。他每天四处转悠,看看谁家垃圾堆上有他截断的红头绳。晒草以来,他没发现抓他家青草的人,却发现丢了一片青草。他想来想去也想不出偷他家青草的人。大早晨,他就到晒草的人家转悠。在王祥家的晒场上,他拣出了两节红头绳。所以,他提着棍子,二话没说直接撞进了王祥家。进了家,举起棍子就砸。盆、碗儿、镜子让他砸了个稀巴烂。
砸完,四虎爹就骂开了:就你,穷得球毛没一根还敢炫富?穷就穷了,靠偷能发了财?
王祥没听懂,睁着铜铃似的一对眼睛看四虎爹。
四虎爹接着又骂:四虎在外给你割草,你在家偷草,你倒会盘算啊?
四虎爹一骂,王祥知道四虎的草是从哪儿来的了。他慢腾腾的下了地,头往四虎爹跟前一伸,说,叔要骂就骂两句,要打就打两下。骂累了,打乏了,就让四虎套上车把草拉回去。
四虎爹一看王祥不狡辩就认了。想起四虎割草,自己往回背,也觉得不好意思,火就歇了半个。
四虎爹喘着粗气,佯装生气地问:你为啥要偷我家现割的草?手咋那么贱?
王祥也不解释。只说,是你家的你就拉走。
红妞这时候才知道四虎突然变出的一车草是那儿来的了。她的脸着了火似的红。
草是四虎赶着牛车送回去的。围观的人都说王祥偷了四虎家的青草,说王祥懒,揣着袖筒看长工干活。说王祥打肿脸充胖子,日子过不起来就偷。难听话传到红妞耳朵里,红妞的脸红一阵白一阵,而王祥没事人似的,也不解释,也不回骂,只坐在炕上一锅接一锅的抽烟。
这天吃早饭,三个人谁也不说话。红妞给四虎递碗时,竟把碗掉在了地上。碗的炸裂声像响雷,三人同时惊了一下。王祥看一眼红妞,又看了一眼四虎,他两人的眼睛里各藏着一团温暖的火苗。王祥先冷静下来,他对红妞说:再找个碗,割草的活累,长工吃不饱咋能行。
对于偷草的事儿,王祥只字不提。他越不提,四虎和红妞越惴惴不安。
这一天,王祥没让红妞跟着四虎出地。他说他一个人在家侍弄不了那些猪和鸡。四虎一个人出地,红妞出去喂鸡、喂猪、抱柴,一出去半天不进屋。红妞害怕面对王祥,害怕他一言不发,害怕他一锅接一锅的抽烟。她借喂鸡、喂猪,抱柴的工夫,盯着西山凹发呆。她知道,四虎又去了西山凹,她还知道,他一个人正坐在那片麦地里想她。看着王祥,想起四虎,红妞的心像刚从水井里出来又掉进了油锅。冷热瞬间变化,那感觉,她真有点吃架不住。
连着半个月,三个人各干各的。王祥还是只字不提偷草的事儿。可一到晚上,王祥就会把红妞搂进怀里,在她身上摸半天,揉半天再使劲掐半天。红妞胸上、奶上、屁股上被他掐的红一片紫一片,任他咋掐,咋捏,红妞始终不吭一声。
这以后,王祥睡觉说起了梦话,他像一个念经的人,嘟嘟囔囔,红妞一句也听不清。但是,那嘟囊声里掺着哭腔和叹息,红妞听得一清二楚。红妞知道王祥心里苦,心里痛。这些苦和痛都是她带来的。愧疚感折磨着红妞,她对王祥又掐又揉的恨就减半了。
日子沉寂而又冷清地过着。
三个月过去了。人们发现红妞有了身孕,肚子微微隆了起来。那天,四虎出去后,王祥突然说要给红妞补补身子,他抓住一只小鸡,对着鸡头一刀剁了下去,鸡头掉在地上还睁着眼睛扑腾。红妞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旁边母亲咯咯咯的叫,王祥又抄起刀冲着母鸡骂:臭裱子,事情到此为止,再敢咯咯,再敢胡来,我就如同宰小鸡似的把你也一刀剁了。说罢,凶巴巴盯着红妞。红妞知道,王祥是在警告她。对肚子里的孩子,王祥好像默认了。想起王祥时不时给娘家送米送面,想起他对娘家人的好,再想想自己做的事,红妞更愧疚了。虽然,她见了四虎心血澎湃,激情难抑,但她忍着,红妞想好好回报王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