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卫村姑(5)

 
保卫村姑(5)
2014-05-12 20:46:08 /故事大全

小滴一本正经,“是明发村长说的,说牢里有霸王,会打涛胖子。”

群姐脚下一滑,差点摔到鸡窝里。当天,群姐种的菜不够煮三盆,怕小白挨饿掉膘,东家讨西家要,这样,小白没菜吃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传遍望台村。大清早,兽医站的周中法骑着摩托车来了,嘎吱停在群姐脚边,“群姐,我给你送一百斤大米,让猪伢长成配个种。”

群姐立即瞪起眼睛,“放你的屁,猪伢救人去的,你还趁火打劫。”

周中法说,“喂大米长得更快哩!李乡长也是这个意思,支援你们养猪伢,到时候留窝猪种就可以了。”

士元站在禾场,不敢发话,群姐说,“你们怕我养不起猪伢?跟你说,我养不起猪伢,换不回儿子,我就把一百三十斤的陈士元剁给猪子吃。”

救人是大事。望台村的乡亲们自发行动起来,每天送来的新鲜菜,堆满群姐的堂屋。还有村民自告奋勇帮群姐挑井水,浇菜园,隔壁云巧妈,还有王秀芬都来挑过。平原的旱,远在北京的红莲从收到的旧报纸上看到了。红莲心急火燎,打电话给群姐,“报纸上说用高射炮打的云,跑到湖南下了雨。”群姐说,“是的哩,我可惜几天睡不着。”红莲不接话,群姐想红莲是放心不下猪子,就说,“你放心,我们天天压井水给小白洗澡,给它抠痒哩!”红莲还是不接话,群姐猜她还想听猪子的消息,郑重地说,“猪子吃得都是菜,是百家菜。”红莲这才发话,铿锵有力,“我给你们寄衣服回来,是我收废品时找人家要的,你大方一点,全部分给乡亲。”

没过几天,三个大蛇皮袋子从北京运抵望台村。

“秋老虎”下山,天热得喘不过气,供电局就要断乡村的电灯线,供城里人用空调。平原乡下人,只得把炎热的夜晚.搬到星空下。虽然地是热的,墙是热的,床是热的,床上的蔑席子也是热的;虽然,黄昏时分,满屋蚊子大合唱,嗯嗯哼哼,还有嘤嘤欢舞的苍蝇,蠢蠢欲动的臭虫,但满天的星星,闪闪烁烁,很近,一伸手就能摘下来。

士元把竹床搬出来,又用长条凳子,搭两块木板,拚成一张大床,放在禾场中央,隔了一棵枣树的云巧妈,也把竹床搬出来了。左右望去,望台村的乡亲们倾巢出动。平原炎热的夜晚,是月亮的狂欢。

分衣服的消息,早已发布开去,三个大袋子还没有开封,群姐放在竹床上。红莲定下纪律,任选,任拿,群姐一件不截留。

望台村跟许多乡村一模一样,男将大都外出打工,留在家里老老小小的妇女婆婆们,闹哄哄地拥来。第一个赶到的是王秀芬,远远喊,“我来看北京人穿的是什么衣服。”云巧妈抓把蒲扇跟上来,“京城的官多,肯定都是西装哩!”

东家妈妈西家婆婆也围拢来,群姐撕开口线,一股消毒水的气味涌出来,群姐说,“红莲下过通知,衣服她消过毒,洗干净了,谁能穿上就归谁。

王秀芬扒开封口,花花绿绿的衣服露出来,众人好奇凑近。这一袋全是童装。群姐拿出一件衬衫,衣服很新,看样子是个六、七岁男孩穿过的,领子上还缝着红色蝴蝶结,云巧妈手快,先抢了去。群姐把衣服一件件拿出来,这个小勇穿得,那个棉棉穿得,三下两下,一袋衣服就分没了。大人们没有对童装发表什么看法,只有满头白发的香春婆说,哎呀,北京的伢儿扮得像少爷呐!

士元把第二袋衣服,搬到群姐面前,打开看,里面全是羊毛衫,群姐不由赞叹,“这袋衣服真是太有用了。”没等群姐说完,村头的柏枝妈已经把袋子抢在手里,有人说,倒竹床上自已选。

柏枝妈把袋子倒了一个底朝天,果然全是半新的羊毛衫,每一件,红莲都用塑料袋子装好了,包装得新衣服一样。乡亲们立即抢起来。云巧妈抓了两件,也不嫌热,先套一件在身上。毛衣大了,又脱下塞给王秀芬。王秀芬套到头上,拉齐整,群姐说,“你穿这件好漂亮,颜色又配,可穿着走人家。”王秀芬脸上笑开花,“好好!这好的毛衣都当废品扔,这个北京女人肯定是个富婆。”

七八个妇女穿着毛衣,前面看,后面看,地上蒸出的热气,喧腾喧腾,每个人脸上都汗滴滴,有人想脱,但脱不动,毛衣粘在皮肤上,王秀芬劝柏枝妈,“你莫把高血压捂发了。”

一件衣服都没有抢到的兰桂婆,眼神恨恨,又不好露出忿意,眼睛直盯着士元剪开的第三袋衣服。士元倒出来,是一袋羽绒服。北京天气寒冷,羽绒服很厚,兰桂婆一只手刚伸过去,群姐及时按住,“不抢,一件件试。”

群姐拿出一件衣服递给兰桂婆,是一件蓝色棉袄,袖子上贴着一男一女,是个商标。云巧妈说,“这屁是个名牌,叫背靠背。”兰桂婆连忙把棉袄穿上,拉上银色链子,群姐说,“大小合身,就是白天不能出门,像老妖精。”兰桂婆还没有脱,云巧妈的手已经上去剥,“给我给我!”

云巧妈穿上有点大,她快速脱掉,重把毛衣套上,再穿上羽绒服,拉得严严实实,连帽子都系好了,象天上在落大雪。兰桂婆不服气,“砍脑壳的,有本事你穿一夜。”

兰桂婆怕又落空,推开群姐的手,拽出一件。这件羽绒服是黑色的,很大,要穿二百斤的胖大男将。兰桂婆不由分说穿上,袍子一样,盖过膝盖。王秀芬说,“你穿着荡荡神,像裹了一床被子。”兰桂婆生怕要她脱下来,扣好,扣紧,脖子没在毛领里,汗把头发打湿了,她甩一把汗珠子,“袍子也好,被子也好,就是县长来了,我也不脱给他。”

县长没有来,村长李明发来了,还带着他的宠物狗李飘飘。

衣服已经分完,怕村长看中要了去,给他老婆李秋枝打粗穿,妇女婆婆们热汗淋淋地把衣服严实裹在身上。李村长说,“穿上北京人的衣裳,要好好干革命呢!”边说边甩头发,把几根稀毛甩到额头上,士元赶紧把小滴从竹床上抱起,让给李村长,群姐端出一个靠把椅,“飘飘,你也坐。”

群姐说得不是玩笑话,次次都给飘飘搬凳子。李村长也不客气,“这贱屁老把自己当个人看,前日里,去五组坐席,它还坐到正席去了,老子踢它三脚,还不下来,老子用鞋板打下来的。”

群姐说,“飘飘有大学文凭哩,该它得意哩!”

飘飘是全村的狗中最有本事的,它从省城来,是李村长的舅母余金花,去省城做月嫂,东家不想养,白送的。余金花本来不要,怕这东西好吃懒做,弄回来是个爹,东家就把飘飘的文凭拿出来,飘飘光读书就花去八千块呢!余金花当即热血沸腾,冲那八千块,把飘飘抱回来。先拖到集市上,挂牌子,八百块钱卖,没想降到一百,也没人买,李村长听说后,花八十块钱买下。

飘飘真是好样的,处处以模范形象出现,坐在凳子上,昂首挺胸,要是打根领带,它就是绅士。群姐家的黑狗跟它比,简直就是一堆臭狗屎。飘飘很有范,什么事都管,比如现在,它坐在群姐家的椅子上,却看到后屋猪圈里的小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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